胡氏是个雷厉风行的,更何况,这么多年,她只是懒得理会后院的那些妾室,不曾主动寻过那些人的麻烦。
但应姨娘这次却是犯在了她的手中,把柄这般明显,她岂有放任不理的。
在得知辰哥儿可能不是老爷的血脉后,胡氏便让心腹去收集证据。
应姨娘那边得了风声,赶紧称病。
胡氏也不是好糊弄的,直接请了京中治小儿病症最好的大夫前来为辰哥儿调理身体。
“怎么办?”应姨娘在屋中来回踱步,心中的不安怎么也压不下去。
“姨娘,你先坐下,这个时候,你要稳住,事情做得隐秘,舅舅舅母得了好处自是不会说出去,竹月我也已经打发走了,过几天寻了机会,让她再也开不了口便是。”苏瑶很是冷静的说道。
应姨娘看向她,一时间竟有种说不出的感觉,“那辰哥儿呢,还这么一直病着?那药到底是伤身子……”
“姨娘。”苏瑶声音有些冷意,“有些事情,该舍就要舍。”
看着这样冷漠无情的女儿,应姨娘一时间竟有些不认得了。
辰哥儿虽不是她生的,可养在身边这么久,她也真心当他是自己的儿子,即便是一只小猫小狗,也会舍不得,何况是个会跑会跳,懂事乖巧的孩子呢?
“姨娘不必这般看着我,若是想要保下辰哥儿,也不是没有办法。”苏瑶勾了勾嘴角,拿起茶盏,并未喝,只垂眸看着上面漂浮着的一片茶叶。
“什么办法?”应姨娘眼睛一亮,急迫地问道。
“再过两日便是春日宴,姨娘若是能说服父亲让我也去,辰哥儿自是能保得住了。”苏瑶声音不大,但看向应姨娘的目光却带着势在必得。
应姨娘虽不知道苏瑶要做什么,但能参加春日宴的可都是京中贵女,她虽从未去过,却也听说过,春日宴隔年办一次,不只是诗会赏景,实则是那些权贵们在为自家的儿女相看。
今年胡氏定是要带着苏盈去的,而王氏,想必也要带着苏愿前去,苏瑶年岁不小了,实在不能再继续耽误下去。
“好,姨娘答应你。”应姨娘答应下来,并不只是为了保住辰哥儿,也是为了苏瑶的婚事。
苏世平本也因为苏瑶的亲事忧心,应姨娘又小意温柔地说着软和话,很快他便答应了。
今年的春日宴,跟往年一样,依旧在皇家园林之中。
凡是受邀的权贵之家,皆早早就前往园林。
王氏这两日身子不爽利,便没有前往,只吩咐丫鬟们照顾好苏愿。
“弟妹只管放心就是,我会照顾好阿愿的。”临出门前,胡氏笑着说道。
胡氏自己单独坐一辆马车。
苏瑶、苏盈、苏愿姐妹三人坐在一辆马车中。
苏盈也不理睬苏瑶,只自顾自地与苏愿一道说笑。
苏瑶似也不在意一般,闭着眼睛假寐,心中不知道在盘算些什么。
苏愿抬眸看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她已经让人打听过了,这次的春日宴,秦王世子李宴诲也会参加。
皇家园林设计巧夺天工,曲径通幽,步步皆景。
以南水湖和永寿山为核心,形成了山环水抱的自然景观。湖面宽阔,碧波荡漾,上面停着一条画舫,足足有两层。
虽是春日,但春风微寒,河面的冰也未全融化,苏愿站在画舫上,那风一吹来,只觉得面皮微微刺痛。
琥珀为她披了披风,又拿了手炉,刚转过身,便见到又有人上来。
那人见到苏愿,瞪圆了眼睛,冷冷一笑。
忽然是许久不见的顺国公府的徐茹。
显然,她还记恨苏家与她哥哥退婚之事。
苏愿见她眼中带着恨意,只瞥了一眼,便漫不经心地将目光别开。
徐茹脸色难看,冷哼了一声朝她走来。
“苏五小姐。”徐茹勾了勾嘴角,唤了一声,“许久不见了。”
说罢,又上前一步,离苏愿更近一些后,压低了声音继续道:“你最好小心点,这里可没人护着你。”
徐茹脸上带着笑意,说话的声音只两人能听见,旁人看起来,只觉得两人关系好,凑在一处说着悄悄话呢。
苏愿闻言,笑了笑,没有转头,只目视前方,道:“同样的话,也送给你。”
她的声音中带着几分笑意。
“哼。”徐茹冷笑一声,退后了一步,笑意越发的灿烂,“不过是个嗣女而已,还是二房的,就是苏盈,也不过是没落的伯爵府的嫡女,能来这里,已经是你们最大的荣幸了。”
苏愿低垂下眼眸,遮挡住眼中的冷意,轻声道:“谁说不是呢,没落的伯爵府和没落的国公府,都是走下坡路,谁又能笑话得了谁。”
徐茹气得瞪圆了双眸,却捏着帕子,冷笑出声:“苏二夫人呢,今日没来吗,看来是不打算为你盘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