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冷漠的蓝中唯一的亮色。
片刻后,海妖从水中跃出,修长的双腿踩在地上,留下一行水迹。
“我要出去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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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triton一样低落的还有他曾经的队友gav·ern先生,时隔几十年再次在警察局的同一个位置看到同一个人,可不是什么相看泪眼的惺惺相惜,而是可悲可叹的满腹郁气无处发泄。
“您”jj刚刚开口,就听见ern先生说道:“我先走了有什么需要打电话给我就好。”说着他忍不住轻轻叹了口气,转身向外走去。
他依旧西装笔挺从头到脚干净细致,只不过背影透着说不出的颓丧之气,来时挺直的背脊微微佝偻下来,像是被生命的重负压得喘不上气。
他没有回家,现在即便是再小的房间都让他觉得窒息般的空旷,ern先生需要一点支持。
哪怕是来自远在天国的旧友。
“先生要去哪里?”驾驶席上的司机问道,黑色的棒球帽压得低低的,握着方向盘的手带着白色的手套,嗓音低哑却带着莫名的熟悉感,只可惜低落的ern先生丝毫没有察觉,只是垂眸报了个地址,靠在窗边看着风景呼啸而过。
司机似乎也察觉到了他的心情,没有说话,只是摁下了电台的开关,司机的年龄不大,不过似乎却很喜欢那些老式摇滚,电台里放着《heartbreak hotel》,刹那把人拉回了那个摇滚年代的美国。
一路沉默。
“多少钱?”ern先生拿出钱包,抽出一张递过去,不等找钱便推开车门走了出去。
“sir!”司机突然喊了他一声,压低帽檐打开了车窗,“have a good ti!”干净的白手套握着一束红色的三色堇,温暖鲜艳恍如阳光,勉强冲破了ern先生先生心底的阴云。
“谢谢。”他哑着嗓子说道,伸手接过了花束。
电台仍在响着——
“well, the bell hop’s tears keep flo’,
搬行李的小弟眼泪不停
and the desk clerk’s dressed bck
柜台後的男人一身黑衣
well they been long on lonely street
他们或许常住在这寂寞的街里
they a’t ever gonna look back
他们早已习惯不回头看过往的事情”
老人拄着拐杖蹒跚走上绿草茵茵的山坡,一个个墓碑静立,每一个都象征着一个逝去的灵魂,他一路小心穿行而过,不言不语,路过悲泣的亲人,经过枯萎的玫瑰,他要拜访的故人安眠于山坡最高处,因为这里能俯瞰到整个城市的风光。
那是三座坟冢,立着三个墓碑,一个老旧些,两个新些,全都被打理得一尘不染,ern先生无事时就会来这里坐一坐,除除杂草擦擦墓碑,还要带上几瓶啤酒供奉——比起鲜花,这几个家伙都更喜欢冰镇啤酒。
可惜这一次他忘记了带啤酒来,手上只有一束出租车司机送给他的小小三色堇。
幸好已有人早早来过,在每一个墓碑前留下了冰镇啤酒和爆米花。
但是无亲无故的三个人,除了ern先生还会有谁来看他们呢?
老人迷惑地站了许久,弯腰把手中的花束放在主唱的墓碑前,温暖明亮的红色一如火焰。
忽然间,沉眠在记忆里的句子撞进脑海。
——你知道吗,红色三色堇的花语?
——是思念。
——是我思念着你啊,我的朋友。
压低棒球帽檐下分明的轮廓,搭在方向盘上跟着乐曲节奏敲击的指尖,耳侧卷曲的黑发,莫名熟悉的嗓音,还有他们最喜欢的曲子。
一个个被忽略的细节从老人的脑海里呼啸而过,他心跳癫狂快如鼓擂,猛地站起来跌跌撞撞往山坡下跑去。
然而他要找的人,已然杳无踪迹。
老人茫然环顾,忽地发现自己已是泪流满面。
我也思念着你啊,我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