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察结束。
李秀成抢先开口,“先去我的营帐,咱兄弟三人多年没在一起喝酒,今晚不醉不归,今晚之后,各自安好,生死由命,富贵看天。”
石达开是一个豁达的人,看向陈玉成,陈玉成也点头表示同意,于是三人来到李秀成营帐。
此时已是深秋,天气逐渐转凉,李秀成叫来亲卫,温酒做饭,三人屏退左右,营帐内时不时传来酒杯碰撞、行酒令以及讲酒话、吹牛的声音。
就这样三人喝到大半夜,期间亲卫进来过几次帮他们烧火、补充酒水,直到三人确定门外没人偷听,三人才从之前醉酒的样子中清醒过来。
“兄弟们,接下来该怎么做?我只是个武夫,脑袋不太好用,你俩给出出主意。就目前这种形势,天朝已经穷途末路,我们已经看不到任何希望,洪秀全那厮还有心思在那寻欢作乐,真是差点把老子气死。”
“说句实话,老子可不想我身后那些儿郎为洪秀全这种人赴死,不值当,十多年的战争,他洪秀全自从定都天京之后,连天王府都不曾出过,他比清廷还不如。我们为什么从广西那个南蛮之地一路高歌,打到天京?不就是心中有信仰,想推翻这腐朽的清廷,建立一个人人安家乐业的天朝上国吗?可他洪秀全做了什么?只知道享受胜利的果实,他根本不配。”
“这就是我的心里话,一直以来我都是忍着,现在敌人都已经兵临城下,他还在那里享受,我实在忍不了了。”石达开满脸怒气。
这时,李秀成接着继续说道。“老石说的,也正是我所想,其实我等早就知道,只是之前距离远,始终心存幻想,现在幻想破灭。”
“另一边,为什么清廷已经几十万大军,对我已形成掎角之势,还没进攻,这是在等我等的回应,也算是给我等的机会,甚至算是在逼迫我等赶紧做决定。如果是按照原先的形势,我等可以再等过个月,甚至更长的时间,慢慢观察清廷的变化,以及导致这一切变化的缘由,但现在已经没有任何时间,我猜想,东面上海口岸肯定已经被他们重兵把守,我们无法往海上撤离。”
一直没有说话的陈玉成此时也开口说道。“其实对方诚意已经足够,面子也已经给够,两位大王应该知道对方是谁,既然是那位的亲自向我们伸来的橄榄枝,那么说明对方并不是虚情假意,从种种迹象来说,值得相信,况且,我们现在已经别无他法。”
“虽然我等都不是贪生怕死之人,但是现在并没有到必须马革裹尸的地步,大丈夫生于天地间,能屈能伸,事实上,我们并没有受到任何侮辱。”
“说句真心话,他让我看到了希望。”
就这样,三人经过漫长时间的商谈,终于统一了三人的战线。
石达开和陈玉成各自回到自己的营帐,而后,三人几乎同时将信息送出,各自在营中等待着什么,同时三军都在被频繁调动换防。
突然,陈玉成营帐外一阵骚乱,一队士兵将陈玉成所在的王帐围住,还没等陈玉成反应过来,帐外一群人就推开门帘走了进来,为首的正是太平天国天王洪秀全,二三十个士兵率先进入帐中将陈玉成团团围住。
陈玉成内心震动,不敢相信居然被对方说中了,心里十分庆幸自己相信了对方,但他依然面不改色。“臣,恭迎陛下,不知陛下驾临,有什么需要安排的?”
洪秀全不疾不徐的走向陈玉成,身边所有的侍卫都十分警惕的盯着陈玉成。“英王,都是聪明人,你也不用跟朕打哑谜,你知道朕是为何而来,老实交代吧,朕或许还可以免你一死。”
陈玉成依然装着一脸懵逼,有些忐忑的问道。“陛下,臣要是哪里做得不好,您直说,没必要跟臣打哑谜,臣是真的不知道哪里有问题,臣昨天才千里奔袭来天京勤王,几天没好好睡觉,所以才睡到刚刚才……”话还没说完,陈玉成似乎想到了什么。
扑通的一声,陈玉成直接跪在了洪秀全面前。“陛下,求您饶命啊,下次臣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睡懒觉,耽误战事了。”
听到这里,洪秀全整个脸都被气成了猪肝色,他倒是发现了,对方就是故意气他的,于是他看向身后。
只见从洪秀全身后走来一个人,一个大家都非常熟悉的人—苗沛霖,太平天国奏王,现在协助陈玉成固守天京南面,防守胡林冀所部。
话说在原有历史中,苗沛霖也是一个由风吹左右倒的人,开是捻军起义部队一员,很快就和捻军分道扬镳,在家乡举办团练,抵御捻军,后趁英法联军攻占北京之际,正式割据皖北,在蒙城自称“河北天顺王”,而后联络捻军与太平军,围困寿州,并被太平天国封为奏王,之后投降清廷,诱捕陈玉成,后来再度反清,最后在蒙城被清军僧格林沁部击败,死于乱军中。
苗沛霖是一个彻彻底底的人渣,毫无诚信可言的人。
这一次倒是没有那么复杂,在割据皖北之前就被僧格林沁带领的八旗兵直接从北方赶到了南方,最后直接投奔洪秀全,依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