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他们在想什么。
在他们心里,我是能把莲烬玩弄于股掌之上的女人,这种女人值得他们多看两眼。
“你是不是忘了道谢?”东君谴责我不懂礼数。
我镇定下来仔细想了想,他其实是应该帮我的。术士大会背后是他在支撑,密宗的背后也是他在支撑,只要他不傻,他就不会牺牲我去维护龙帝想要的“正义”,那样的正义是会让整个术士会伤了和气的。他想一切照计划进行,就必须帮我编故事。
我从善如流道:“谢谢你,大金鸟。”
东君手一抖,杯子里的酒险些洒了出来,他拉下脸警告我道:“你最好放尊重些,少自以为是地和本神君套近乎。不管你从前做过什么,那都不是可以拿来炫耀的资本!”
“好吧,是我僭越了。”
他一定是不想回忆他让雷劈得外焦里嫩,差点死在莲烬手里的惨事,以至于大日金乌让我认成鸟妖他也不愿反驳。
放在几天前,他翻脸不认人的态度有可能会刺伤我。可我已经得到教训了,做善事不能求回报,他身为东君自有他不领情的理由,我当作什么都没发生就好。
这场声势浩大的术士大会总也没有结束的迹象,我一声不吭地看着仪式一项一项地进行,内心异常煎熬。
大司命以为我是被东君骂坏了,时不时地问我些话,试图化解我的焦虑。
“东君,我有些不舒服,可否先告退一……”
“不可以。”
答案如此冷酷无情,他就是要和我过不去。
我趁着东君转过脸去和凤皇谈论羽族的事情,打定主意要溜走,岂料他背后长了眼一般,头也不回地用神力把我的肩膀摁住。“坐回去,看白氏献歌。”
“……”
他不说,我还真没注意到站在宴席中间唱祭歌的是一群幻宗白氏,他们正好唱到了《东君》这一段。
扮演东君的少年戴着赤色面具,背上装饰着扶桑神木,腰间挂着“太一剑”,在众巫的祷祝下行过黑夜,降临人间。迎神乐响,有位戴着木质面具的少女披着华美的彩衣唱起了赞词,她时而起身追逐,时而跪地祈福,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对日神的崇拜之情,没有丝毫的扭捏造作,仿佛随时可以献上自己的生命。然而“东君”并不把她的狂热看在眼里,他独自感叹着他不在时人间的凄凉悲苦,颇有些清高的意味。就在少女依依不舍地唱着暮霭沉沉,太阳即将消失时,“东君”忽然折返,举起一把天弓,对着她身后就是一箭。企图伤害少女的野兽应声而倒,“东君”这才得意洋洋地离开了。
送神乐奏完,众人皆沉浸在东君的英武气概中。少女扯下面具微笑,引来了一片惊叹之声。
太美丽了,我的络络。
“如何?”东君问我。
“甚好,符合您尊贵骄傲的气质。”我不太会奉承人,这已经是我的极限了。
他居然很吃这套,心情不错地笑了笑:“罢了,有事你便走吧,既然你的心思不在这里,勉强坐着也没意思。本神君一向通情达理。”
得了东君的允许,我顾不上形象,连跑带飞地冲向沉浮境。
接下来是门派切磋也好,组织军队攻打魔族也罢,统统与我无关。哪怕马上天崩地裂了,我只想快点见到我的小师叔。纵然没办法减轻他的痛苦,也该让他看到我平安无事。
可我却没有在沉浮境找到他。
我喊了好几声无人答应,推门走进他的卧房,桌椅茶杯井然有序地摆放着,床上空空如也。曲寄微根本就没有回来过。
事发之后,他去了哪里?
会不会是去气运屋看大夫了?还是说,他一时半会儿不能恢复人形,故意躲起来不让我见到他狼狈的样子?
我给了自己很多解释,但不知为何,我的心突突地直跳,呼吸也跟着变得急促起来。
“不行,他一定不能有事……”
可怕的念头相继闪过,我努力稳住心神,决定先去别处看看。
就在我把手搭上门框的那一刻,外面刮来一阵风,把门重重地带上了。一贯清静的沉浮境,门自动落锁的声音显得格外诡异。我盯着陡然出现的黑影,缓缓回头,看到了一双红而浑浊眼睛。
“怎么,不认识我了吗?”鸦青色的脸上挤出了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真无情,我可是一直记着你呢。”她吐了吐鲜红的舌头道:“自你走后,我每天都在想你。我泡在沧溟水里等你回来,每当我感觉自己快要熬不过去的时候,就在心里念你的名字,我要谢谢你让我撑到了现在,梨花姬。”
“优、昙……”
“看来你的记性还不坏。”
“这里是密宗,你是魔族!你怎么可以……”
“得谢谢你的紫灵小师妹了。”她愉悦地享受着我神经紧绷的样子,“她真是个好骗的小丫头,我说什么她就信什么。我和她保证,只要你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