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祈年从轮盘殿回来后,周围的人或明或暗说他是吃软饭的,要靠女人才能支棱着从轮盘殿里出来。
苗可烟原想着自己在轮盘殿大门口这么一跪,杜祈年从轮盘殿里出来,肯定会更加地疼惜她爱她,哪承想,疼惜爱护没有也就罢了,结果最后还落得个被埋怨。
杜祈年在轮盘殿的事情闹得满京里沸沸扬扬,赵姨娘觉得苗可意就是故意的。
因着这个事情赵姨娘心里憋屈,杜祈年已经被轮盘殿的人放了,所以她不敢找老祖母告苗可意的状,怕被老祖母说得寸进尺。
苗可意小心扶着老祖母坐下,又吩咐珠儿端来燕窝,亲自喂着她吃。
老祖母自从得知杜祈年的事情解决了后,她的胸口那股郁结便舒缓了许多。
如今闲下来,也觉得有点饥肠辘辘,便伸手接过碗,自己小口吃着,“可意,杜祈年的事情都解决好了?那他欠下的八千两银子?”
苗可意笑道,“祖母,银子的事情就让他自己想办法解决?总不能我们想办法将人救了出来,欠下的债也要由我们来偿还吧。”
老祖母闻言,长长地叹了口气,“是啊,杜祈年的母亲唐氏明明有能力帮儿子偿还,可却偏偏不帮,亲母子哪儿有隔夜仇啊,唐氏当真心硬得很啊!”
苗可意想起唐氏身上那股清冷的气质,再对比赵姨娘,当真是云泥之别。
前世,她在杜家遭受的那些苦难,若非唐氏偶尔接济帮扶她,给她点光亮,想必自己在最后的那几年里只会活得更加艰难。
那时候她就想,为什么唐氏如此美好,可生出来的杜祈年却如此面目可憎,真相原来是杜溪尘才是唐氏真正的亲生儿子。
这一世,该属于杜溪尘的尊荣,她会原原本本归还。
绝不让杜祈年那个狼子野心的畜生,顶着唐氏儿子的名头尽做些祸害人的事情。
苗可意思绪飘得有些远,对上老祖母探究的目光,甜软道,“老祖母,您就放宽心吧,祈年再怎么说也是唐氏的亲儿子,哪可能真的不会去管呢,照我说啊,祈年和可烟的亲事也该提上日程了。”
“是啊,可我就怕那个什么轮盘殿的人啊,会在祈年和可烟成亲当日来闹事时,怎么办?”
苗可意轻轻一挑眉,“既然这样,老祖母不怕,祈年欠下的账我会想办法在他们成亲前解决。”
老祖母听到苗可意的这句,满意地笑了笑后又轻轻叹口气道,“是老祖母没用。”
说完,她便挺直了腰,“幸好苗安侯府给我生出了你这么一个有能力的宝贝孙女儿,让老祖母我少了许多烦心事。”
苗可意慢条斯理倒了杯热茶捧在手中,唇角不经意间划过一丝冷笑,“为祖母分忧也是我这个当孙女儿该做的事情。”
“可意,”老祖母放下碗,用帕子拭了拭嘴角,上下打量地瞧着苗可意,“可烟的事情,你这个当姐姐的就替我多操劳些了。”
“可意知道了。”
车轮碾过青石路面,停在了一处卖衣裳铺子门口。
苗可烟率先下了马车,苗可意掀开车帘,不紧不慢地走了下来。
上午从老祖母的屋里出来没多久,苗可烟便来到了她屋里找到她,说去城中最好的衣裳铺子里挑选几件成亲后要穿的漂亮衣裳。
“姐姐,你快些!”苗可烟看着面前的铺子,兴冲冲地扭头对苗可意催促道。
一进铺子,苗可烟立刻让掌柜的拿出了最好最贵的衣裳。
“姐姐你看,这件多漂亮啊,我就要这件!”苗可烟指着一套上面绣满了大朵牡丹翠绿烟纱碧霞罗,拖地粉色水仙散花的衣裙说道。
苗可意打量了一下那套衣裙,的确是华贵非常,只不过这价格也怕是不菲。
“可烟,之前就跟你说过了,府中的银钱已经没多少了,况且,祈年也还欠着轮盘殿的账。”
“姐姐!”苗可烟脸上的笑容顿时淡了下去,扯着苗可意的衣袖压低声音开口,“哪有在人家铺子里说自己没钱的,多臊脸啊!”
苗可意目光移向苗可烟,“比在大庭广众之下因为心上人欠债不还,自己跑去轮盘殿门口祈求对方将人放了,结果心上人还不领情落了埋怨还丢人吗?”
苗可烟表情瞬间僵住,急忙四周瞅了瞅,确定铺子里面其他客人没有听见这话。
“姐姐,你怎么能这么说祈年呢!而且大庭广众之下在人家轮盘殿门前下跪,这主意不是你为我出的吗!况且,祈年只是一时想不通所以……”
“我是出了这个主意,但可不承想对方竟是个无情无义的人。”苗可意打断了苗可烟的话,轻轻叹了口气,“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杜祈年这次做得太过分了,不念着你的好也就罢了。
竟然还埋怨你为他丢了人,杜祈年又跟唐氏关系不和,据说已经断绝了母子关系,侯府又不比从前,与其花钱买这些,倒不如多给你留些钱做嫁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