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姑娘。”
在屏退了丫鬟之后,周锦瑄拉着沈南枝在窗前坐下,心疼道:“最近的一些传闻,还有沈家小公子的事情我都听说了,但事已至此,还请沈姑娘节哀。”
自滑胎之后,即使将养了这十多天,周锦瑄的气色依然不太好。
这次秋围巡猎她都没有参加,却特意赶来探望沈南枝。
尤其是在这样一个沈家失势被传得满城风雨的档口。
就连跟沈家有姻亲的刘家都迫不及待地跟沈家划清界限,周锦瑄却来了。
不管是有心拉拢也好,真心相待也好,沈南枝都不由得高看她几分。
想到之前陆翩翩说她的身体不好,就算有孕也很难坐得稳胎,沈南枝都忍不住替她惋惜。
“谢谢大皇子妃,你身体要紧,应该在家里好生将养,不该如此奔波操劳的。”
闻言,周锦瑄摇了摇头:“我这身体我自己知道的,常年就这样,一时半会儿好不了,你也别跟我客气,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皇家儿媳不好当,咱们以后还要多多扶持才是。”
她都这么说了,沈南枝也不好跟她太过生分,便点了点头:“我不懂规矩,以后还请姐姐多多关照。”
叫皇嫂还有些早,毕竟她还没进门,叫大皇子妃又太过身份,“姐姐”这个称呼倒是合适。
闻言,周锦瑄拉着沈南枝的手:“我在家里就是最小的一个,没有弟弟妹妹,以后我可就把你当亲妹子了。”
两人说了会儿话,周锦瑄挑明来意:“好妹妹,我且问你,三弟最近的身体是不是有所好转?”
没想到她会问萧楚昀。
而此时,按照顺庆帝的安排,萧楚昀应该在从禹州回来的路上。
但这段时间顺庆帝主持秋围巡猎,留下大皇子萧怀珉监国,沈南枝也不知道对于此事萧怀珉知不知情。
还没等她细想,就听周锦瑄连忙解释道:“你放心,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这段时间听说三弟一直在府里养伤,但今日我去宫里头请安的时候,听说父皇一回来就安排了钦天监和礼部查日子,实不相瞒,刚好又是在这多事之秋,所以我便想着替我夫君来问问,父皇在这时候给你们定下婚期,是因为三弟的身体好转了,还是另有打算?”
没想到她会直接说出自己的来意,而且毫不掩饰自己的意图,倒叫心里还有盘算的沈南枝有些不好意思了。
周锦瑄也是个心思细腻敏感的,在沈南枝开口之前,她又补充道:“妹妹放心,我此来也不光是为了自己,之前的那些传闻妹妹是知道的,其实我和夫君一直以来都很敬重镇国公府,但凡我夫君有办法,是绝对不会叫镇国公府陷入危难的,但想必妹妹也看出来了,他在朝中身份很尴尬。”
“明面上被父皇看重,委以重任,但实际上不过是为他人做嫁衣罢了。”
没想到,大皇子夫妇也都知道这一点。
不过,这也不奇怪了,传闻中大皇子相比其他几位皇子只是性子忠厚,人又不蠢,顺庆帝心里到底喜欢的是他哪个儿子,属意哪个儿子,身为局中人,大皇子应该看得比旁人更清楚。
说到这里,周锦瑄叹了口气:“说句大逆不道的,若父皇当真要对沈家……我和夫君也好早日谋划,看看能不能为你们做些什么,但在这个节骨眼上,他却突然要给你们赐婚,也不知是为了压下那些民怨舆论想挽回声誉,还是另有打算,倒叫人看不明白了。”
听她这话的意思,大皇子萧怀珉还不知道林宏瑞同周家那些事情,他们还以为顺庆帝现在刀锋对准的是沈家,所以看不明白顺庆帝为何之前迟迟不肯给她和萧楚昀订下婚期,结果一回京立即就要人去查日子了。
眼下已经生变且脱离掌控的周家才是顺庆帝最着急拔掉的毒瘤,而且,他还要留意盯着南疆人的动向,可西南一带现在能用的,也就只有长信侯谢家和尚未重整的沈家军。
到时候沈家和谢家,谁去剿灭周家叛军,谁负责镇守南大门,还不得而知,但重用沈家这是必然,光一个谢家分身乏术。
在这时候,顺庆帝必然要稳住沈家人心,堵住天下悠悠众口。
将沈南枝和萧楚昀的婚事提上日程,就是最好最直接的法子。
只是这些不知道内情的大皇子和周锦瑄还想不到。
现在他们还停留在最表层的认知,沈南枝猜到了,却因为也只能闷在心里,断不能在这时候往外说。
她只顺着周锦瑄的话头道:“这些连在朝中参政的大皇子和姐姐都不知道,我哪里知道。”
不过,周锦瑄也知道,这都是她的片面之词,未必能叫沈南枝就这样信任了她,所以她这次来还带了一封密信和大皇子府的令牌。
她将这两样东西递给沈南枝,并解释道:“原是担心你们被人迫害,我夫君甚至都还安排了人手,在危急关头,不惜一切代价送你们离京,我父亲在工部耕耘数十年,再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