焉知不是怕姜时宴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
虽然没有证据,但沈南枝不介意以最大的恶意揣度这些人。
毕竟,前世沈家的惨烈结局,虽然最终下令的是萧祈安,但他们也都是推手!
只不过,跟前世不同的是,现在被算计的对象由沈槐书变成了沈长安。
但目的都是为了给沈家泼脏水,毁了沈家的百年声望,毁了沈家的血脉!
等沈南枝沈长安先后出事,沈家仅剩一个沈槐书,再出点儿什么意外,沈家纵然在军中有旧部,有威望,能一呼百应又如何?
沈家后继无人了!
想到这里,刻骨铭心的恨意几乎要将沈南枝的理智焚烧殆尽。
三舅母四舅母还不知情,只因为那小太监的一眼便觉得此事蹊跷。
众目睽睽之下,沈南枝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迅速压下那些汹涌的情绪,面色平静地摇头道:“无妨,静观其变吧。”
沈南枝这般,不但没能安抚两位舅母,反而越发叫她们不安。
外人离得远,感觉不到,但她们却是切切实实地感受到沈南枝身上散发的冷意,仿似带着滔天的恨意和愤怒,即使她已经在努力克制,依然让身边人最亲近了解她的人感受得到。
她们何时见过沈南枝这般。
但沈南枝既然这么说了,她们也不好追问,毕竟眼下确实不是说话的时候。
在等待的时候,在场的众人已经对那狂徒的身份进行了诸多猜测,但也都只敢私下悄悄说,没有人敢放到明面上。
等待的时间格外煎熬。
日头已经起了,虽然各家头顶上都有华盖遮阳,但这刺目的光依然晒得人心惶惶。
实际上也没用了多久,那小太监在望云峰的一块望山石上喊了一嗓子,将顺庆帝的命令就这样传了下去,当即就有人将刘美人和那登徒子送了过来。
刘美人衣衫不整,发髻凌乱,香云纱胡乱地拢在身前,虽然遮住了春光,但这般狼狈的样子,也足以叫人对之前发生在她身上的事情浮想联翩。
而那贼人已经被人用锦被从头到尾裹成一卷儿,外面还绑了几条打了死结的绳子,就这样一路像是麻袋似的,被禁卫军士兵扛了过来,然后毫不客气地丢在了众人面前。
“皇上,还请皇上为妾身做主啊……”
刘美人脸上的妆早就花了,但因生得娇美,哭起来都似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皇上,臣妾好好的在帐篷里模样,这贼人突然就闯进来,意图玷污妾身清白……还好有人听到,及时赶来将他敲晕了过去,妾身才不至于受辱,还请皇上为妾身做主,严惩此贼人,让镇国公府还妾身一个公道!”
前面的话跟之前小太监禀报的相差无几,可在听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四下响起一大片倒吸凉气的声音。
镇国公府?
有那么一瞬,大多数人甚至都要怀疑自己的耳朵出问题听岔了,但也都下意识往镇国公府的位置上扫了过去。
还没等众人细想,刘美人已经指着包裹在被子里的那人哭诉道:“他仗着自己是镇国公府小公子便如此无法无天,臣妾甚至报上了自己身份,以为他是误闯进了营帐,没曾想,他却嚣张至极!皇上!妾身无颜见您,只恨不得以死谢罪,可妾身死前,还想要为自己讨回公道!求皇上做主!”
说着,刘美人一头磕到地上,掷地有声。
那可怜的模样,倒是引来了不少同情的目光。
顺庆帝一言不发,但神色显然比之前更冷了。
三舅母听到这些当即起身反驳道:“不会!我家长安虽然平日里不学无术,但心性良善,品行端正,他绝不会做出如此大逆不道荒诞无耻之事!这里面一定有什么误会!”
话音才落,顺庆帝身边的张贵妃一声娇笑。
“误会?沈三夫人,人是从刘美人帐中抓来的,眼下就绑在这里,还能有什么误会?本宫以前便听说沈家这位是个不着调的混世魔王,想来做出如此荒唐之事,也并非不可能吧?”
这话气得沈南枝三舅母手抖,她咬牙道:“贵妃此言差矣,长安只是贪玩了些,但绝不会做出这种事!一定是有人诬陷!”
说到这里,三舅母心疼地看了一眼沈南枝,又看了看地上被绑得死死的那一卷,皱眉道:“皇上不觉得今日处处都透露着蹊跷吗?是我沈家今日运道不好,还是怎的,这接二连三的脏水非要往我沈家头上泼。”
被她这么一提醒,众人才想到之前姜时宴也曾污蔑沈南枝杀了姜清远。
确实有些巧。
但沈长安被人嘴“捉奸在帐”,这一点却是抵赖不了。
顺庆帝微微转头,深邃的眉眼落在沈南枝三舅母身上,他语气平静道:“那沈三夫人觉得,此事该如何?”
这话问住了沈南枝三舅母。
不管如何彻查下去,刘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