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翩翩和秋雨这才消停下来。
看着那一碗莲子羹,陆翩翩一改刚刚的嬉笑的态度,她关切地看向沈南枝:“枝枝姐,真的不需要我出手吗?王爷派我来保护枝枝姐,我绝不允许有人当着我的面给枝枝姐下毒这种事情发生。”
沈南枝抬手捏了一把她肉肉的小肚子,笑道:“姜家的事情,我另有打算,别担心,倒是你,还是安心给我阿娘和秋月解毒吧,得空的时候,记得多运动运动,不然等你义父回来了,可能会看到一只小胖猪,到时候福云楼的美食你可能一样也吃不上了,所以贪嘴和偷懒里面,你只能选一个,
“枝枝姐!”
没想到就连沈南枝都这么打趣自己。
陆翩翩都要炸毛了,但转念一想,自己在这里确实吃了躺,躺了吃,能躺下绝对不多动弹,长太胖了也确实对身体不好,她也只好哼哼道:“好吧,我明天吃完肘子一定走两圈消消食再睡。”
见她应下,沈南枝这才笑着走出了房间去找沈槐书。
倒也不是沈南枝对陆翩翩严苛,实在是因为她之前曾听陆翩翩说起过,陆翩翩虽然在医道上是个天才,但她却对自己有先天不足之症的身体无可奈何。
无论她医术再好,却也无法给自己根治。
这病根在她的心口,不仅要控制情绪,甚至还要控制饮食,不能发胖。
若任由她这样胖下去,只会让她陷入危险的境地。
这道理陆翩翩比任何人都懂,但她毕竟是个半大孩子,自制力是要差了些,既然萧楚昀把这孩子交到了沈南枝手上,沈南枝自然就多了一份责任。
而且,不说旁的,陆翩翩之前帮她这么多忙,沈南枝也不能放任她不管。
所以她才会时不时地提醒她,甚至还得叫秋雨她们多看着她点儿。
月上中天。
清冷的月辉落在院子里,甚至都不需要灯笼,就能看得清路。
沈南枝和阿娘,几位舅母都住在南院这边,小舅舅和沈长安住在东院。
小舅舅平日里都歇在他书房隔壁的次间,为了避嫌,他几乎很少过来后院,尤其是入了夜。
否则的话,也不会叫沈南枝这么晚自己赶过去。
书房里灯火通明。
客人才走,沈槐书的小厮周顺正在收拾茶水瓜果。
沈南枝进来之后,直接将周顺连同外面的守卫都远远的打发了。
“枝枝,是有什么要紧事?”
沈槐书的眉宇间带着些许疲惫,但他一双眼睛依然清亮有神,看向沈南枝的时候,带着跟他年龄不相符的慈爱温和。
跟他差不多大的沈长安跟着京城那群世家子们成日里招摇过市,肆意快活。
而沈槐书早早地承担起了镇国公府的担子,他眉眼温润,整个人都似一块暖玉,还带着远超同龄人的沉着和老成。
在沈南枝的印象中,从小到大,沈槐书永远都是从容理智的,他从未任性地为他自己做过一次选择。
他永远把沈家放在第一位。
这样的小舅舅让人心疼。
“小舅舅。”
沈南枝在他身边坐下,压低了声音将今日在温泉山庄的事情与他细说了一番。
听到最后,一贯温和的沈槐书眉宇间也似是染了几分霜雪。
沈南枝叹息道:“从小外祖父就教育我们要忠君爱国,可若是这君主对沈家动了杀心,我们又该如何自处?”
沈南枝觉得,沈家不能愚忠,面对这样的皇帝,必得未雨绸缪。
更何况,按照前世的轨迹,不出半年皇帝病逝,新皇登基……这里面的变数太大了。
沈槐书是个聪明的,无需细说,沈南枝这么一提醒,他自会想通其中关键。
“这次姚征的事情是针对的长安表哥,焉知下一次不会出什么岔子来针对小舅舅?”
说到这里,沈南枝不由得想到上一世沈槐书的结局,只一瞬就叫她如坠冰窖。
“我知道了,枝枝。”
沈槐书见她脸色不好,连忙宽慰道:“别担心,我会加倍小心,另外,过几日我会找个由头悄悄回一趟老宅,当面同你外祖父商议此事。”
这么大的事情,当然不能瞒着镇国公。
沈南枝也是这么想的。
反正眼下皇上有所忌惮,也不会挑明了动手,他们只需小心行事即可。
这件事也就暂时这样说下了。
夜色已深,沈南枝准备离开,可看到桌子上还没有来得及撤下的永安伯府等人用过的茶盏,沈南枝好奇问道:“小舅舅,永安伯府此来是为何事?难不成是为了给秦氏求情?”
前几日永安伯府的案子都是沈槐书经手的,虽然还未最终定罪,但以沈槐书这样的性子,绝对不会徇私。
就算文昌远亲自求情,应该也无济于事,而且据传文昌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