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祈安的脸色越发难看起来。
他冷淡地扫了一眼太后,才又转向萧楚昀冷声道:“不过是她信口胡诌,你也信?你就不怕事情闹开了大家都收不了场?”
萧楚昀牵着沈南枝的手,从容往前走,半点儿没把眼前两名黑衣人的刀剑放在眼里。
“事情又不是我做的,我怕什么?”
他语气里带着几分嘲讽道:“怕的分明是你,既担心失去周家的扶持,又怕从此少了长公主府和林家的助力,明明对此行径厌恶至极,却还是要违心掩护,萧祈安,你真可悲。”
闻言,萧祈安忍不住冷笑道:“我可悲?你可知若周家生出二心,会有怎样的局面?”
萧楚昀勾唇一笑:“你以为我会在乎?”
一句话,就将萧祈安怼得哑口无言。
竹榻上的太后有恃无恐道:“难不成,你还想查办哀家?哀家不过养了几个男宠,就算彻查,丢的也是你们皇家的脸面。”
萧楚昀两指拈着石子儿,语气冷淡道:“皇祖母想错了,你要养多少男宠,我半点儿不在意,皇家如何丢脸,我也无所谓,我只知道,沈家动不得。”
太后杀了姚征,嫁祸到沈长安的身上,想害死沈长安,并给沈家泼脏水,从而给皇上送顺水人情。
光是这一点,萧楚昀就不会容忍她。
说完,他指尖微动,将那石子儿随意地一抛。
那看似没有用什么力气被丢出去的小石子儿却带着雷霆之势,瞬间击中太后半躺着的竹榻。
嘭!
一声巨响。
文竹编造的软榻在被击中的刹那间就轰然炸开,那竹条瞬间化作成百上千的碎片,炸了太后一身。
那些碎片的边缘如刀片似的,锋利无比,再加上太后原就穿着若有似无的香云纱。
只眨眼的功夫,她那一身寸金寸缕的香云纱被竹条的碎片割裂,就连她身上也满是伤痕。
虽然看起来伤口不深,但那一身鲜血淋漓,看起来也已经格外瘆人。
“啊啊啊啊啊……”
刚刚还柔若无骨,有恃无恐的太后这会儿惨叫连连。
萧楚昀的出手快狠准,莫说萧祈安了,就连离萧楚昀最近的那两名护卫都还没有反应过来。
太后那张原本保养得极好的脸上,也在顷刻间被割裂出来数道血痕,有的地方连皮肉都被掀了起来,看起来恐怖无比。
她蜷缩在地上,痛苦地捂着眼睛,尖叫道:“萧楚昀!你怎么敢!哀家要杀了你!哀家要将你千刀万剐!你敢对哀家动手!你父皇也不会放过你!”
萧楚昀却看都没看她的惨状一眼,只淡淡道:“皇祖母不会觉得,昨晚我连夜只审讯了高景文一人吧?”
话音才落,萧祈安最先反应过来,他皱眉看向萧楚昀:“你还做了什么?”
不然的话,萧楚昀不会这么有恃无恐。
萧楚昀动了动手腕,一方印鉴从他袖子里掉了出来,直接砸到太后的脚边。
是周允贤的私印。
而周允贤,则是禹州牧独子,太后娘家的亲侄儿。
看到那印鉴,太后脸色大变,当即皱眉道:“你对允贤做了什么?”
萧楚昀淡淡一笑:“也没什么,不过是将周允贤贪赃枉法,拉拢朝臣的证据都如数呈递到了父皇面前,皇祖母不妨猜猜,父皇看到了您这好侄儿的这些东西,还会不会毫无芥蒂地信任周家?”
什么都没做的沈家都能被皇帝忌惮,算计,更何况做了这么多事情的周家。
哪怕他们做这些的目的是出于自保,但也足够叫皇上坐立难安了。
原本恨意滔天的太后听到这句话瞬间怔住了。
她所仰仗的娘家现在都自顾不暇,若她在这时候再闹出事情,只会火上浇油。
太后说不出话来,可她又不能眼睁睁就这样看着萧楚昀离去。
气急之下,她只有转头看向萧祈安:“你还愣着做什么?杀了他们,只要他们都死在这里,谁也不会知道今日之事!”
然而,萧祈安的身形却纹丝未动。
因为他知道,哪怕这里机关重重,他也杀不了萧楚昀。
甚至还有可能被对方反杀。
念及此,萧祈安迅速退开几步,他的护卫也已经闻讯赶来,将他整个人都护在了其中。
然而,萧楚昀却看都没看他一眼,只拉着沈南枝提步从他们来时的那条密道旁若无人地走了出去。
那种完全被人无视的屈辱感叫萧祈安怒从心起,尤其是看到沈南枝头也不回地跟在萧楚昀身边,那样坚定的眼神,几乎叫萧祈安嫉妒的发狂。
沈南枝都走出了好远,都能感觉到萧祈安落到她身上的目光如有实质。
但她依然连个眼神都懒得分给他半点儿。
等他们顺着原路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