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感觉整颗心都像是被人骤然攥紧。
若换做旁人,沈南枝不用想,直接一巴掌就已经招呼过去了。
但因为是萧楚昀,沈南枝也不知道是因为如今两人已经定亲,还是因为她潜意识对这人由着足够信任的缘故,她竟没有还手,也没有躲开。
只是身子不由自主地紧绷了起来。
萧楚昀的手心滚烫,修长如玉的指尖似是带着火,甚至比沈南枝刚刚在明月楼遇到的火浪还要灼人。
沈南枝甚至都能感觉到他的指腹在她脸颊游走。
常年习武之人,手上的虎口和指腹多少都有些茧子,萧楚昀也不例外,不过却并不膈人。
沈南枝从未想过萧楚昀会对她做出如此“出格”且“失礼”的动作,她心弦紧绷,甚至感觉马车里的温度都似是骤然升高。
沈南枝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儿。
她正想着,萧楚昀这是做什么,这不是他的行事做派,却突然听萧楚昀温柔道:“别动,脸上有些脏,这样回去恐怕要叫你家里人担心。”
原来是这样。
沈南枝不由得松了口气。
被萧楚昀这么一提醒,她才意识到,不说这一身衣服已经满是泥污脏的没眼看,她的发髻全散开了,再加上可能跟叫花子似的脸,可想她现在有多狼狈了。
沈南枝都感觉丢人得很,尤其是想到自己这般样子被萧楚昀一路抱过来……
她下意识扫了一眼萧楚昀的胸口。
外面灯火通明,不过马车帘子是放下的,只有零星一点儿光亮透过帘子的缝隙打了进来,但沈南枝还是一眼就看到了他玄色衣襟前那一片泥污,还有一团黑。
泥污是从她身上沾染的,至于那团黑……应该是她脸上蹭过去的。
当时的火势太大了,即使隔得老远也将沈南枝熏得够呛,这一头一脸……恐怕跟黑炭没什么两样,她简直不敢想。
实在是太丢脸了!
沈南枝哪里还好意思让他继续帮自己擦拭,她慌忙别过了头去,“多谢王爷提醒,我自己来就好。”
说完,沈南枝抬起两只手就胡乱抹起了脸颊,可在下一瞬不经意地看到自己同样漆黑如墨的两只手,沈南枝差点儿两眼一黑,尴尬得要晕死过去。
“还是我来吧。”
萧楚昀眉眼带笑。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手上已经多了一张帕子。
沈南枝想说不用,但她人已经被萧楚昀轻按着肩膀掰了过去。
而且,想到自己这包公似的模样回了沈家的话,还不知道要惹多少笑话,沈南枝只能老老实实的坐着,任由他替自己擦拭。
萧楚昀的动作很轻,极尽温柔,像是在用那云锦缎帕子擦拭着一件稀世珍宝。
沈南枝不经意间抬眼,就对上了他专注深沉的黑眸。
两人之间的距离极近,呼吸可闻,沈南枝甚至能闻到他身上清冷的草药香,能感受到他胸膛灼热的气息。
她的心也不由得砰砰狂跳。
她甚至都不用照镜子,都能想象得到萧楚昀在帮她擦拭之后,她的脸颊由黑转红看起来是有多滑稽。
沈南枝尴尬得都忍不住攥紧了拳头,可旋即,钻心的疼痛蓦地自她手背上传来。
沈南枝不由得“嘶”一声,倒吸了一口凉气。
下一瞬,就被他拉起了手腕,仔细查看。
沈南枝这会儿也才发现,她黑乎乎的手背上有好大一个口子,不知道是在什么时候划伤的,这会儿血迹都已经干了,是她刚刚不小心碰到了伤口才会钻心的疼。
沈南枝就要收回手来,却被萧楚昀攥住了腕子。
他力气不大,却叫她挣脱得。
“别动。”
说着,他转头叫了外面骑马跟他们马车并行的墨毅,从墨毅那里拿了金疮药,在将沈南枝的手仔细擦拭干净给她上了金疮药之后,环顾四周,却没有合适的用来包扎的东西。
沈南枝连忙道:“王爷,这点儿小伤不碍事,我没有那么娇气,而且反正很快也要到家门口了,我回去再处理也没关系。”
她刚往回缩了缩手,却见萧楚昀突然一把从他的玄色暗纹广袖上撕扯下了一截布条,转手就给她包扎好了。
他神色从容,好像在做一件再正常不过得的事情,可是看到他短了一截的袖子,沈南枝心里都有些过意不去。
她小心提醒道:“王爷,这断袖……若叫人看了去……”
断袖……断袖……
哪怕只是谐音,也是被京中贵人们所忌讳的。
若叫人看了去,必然是少不得一番是非。
萧楚昀却看也不看,只淡然道:“无妨,只要你能用得上,这些都无所谓。”
一时间,这话叫沈南枝不知道怎么接。
萧楚昀却柔声道:“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