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午觉,仍然翻来覆去地寻思着如何寻找挣钱的路子。
“冰棍,一毛钱一支,冰棍,一毛钱一支。”
外面,一个卖冰棍的小商贩在职工住宅区周围来回高声吆喝着。李春华本来心情就很烦躁,卖冰棍小商贩那不停的吆喝声传到她的耳朵里,让她心情更烦躁了。她气乎乎地翻了一个身,可卖冰棍的小商贩照旧高声地吆喝着。李春华一生气,索性不睡了,一骨碌起身坐在床边。
“冰棍,一毛钱一支,冰棍,一毛钱一支……”
李春华正想出去训斥卖冰棍的人太吵了,这时,隔壁邻居孩子的喊声传过来:“妈妈,给我一毛钱,我要买冰棍。”
“快找你爸要去,我哪里有钱!”
“爸爸给你两毛钱,剩下一毛钱要拿回来哦,不拿回来,下次就不给你了!”
“好的,爸爸……”
隔壁一家人的对话清清楚楚地传到李春华的耳朵里。她猛地打个激灵,一个灵感在她脑海里产生了:小商贩们能天天到三分场里叫喊着卖冰棍,说明还是有人买的。卖冰棍,本钱不大,工具也很简单,就一只木箱子、一辆自行车,这生意应该可以做的。最关键是,卖冰棍是利用中午时间,不影响干地里的农活,真是一举两得的好事。
想到这,李春华一下子兴奋起来:“对,就这样干。”
打定主意后,李春华再也没有睡意了,心情也没有那么烦躁了。她起身对着大立柜的镜子,将头发拢了拢,将床单抻了抻,打开大立柜,从里面拿出一条薄薄的被套,准备作为包装冰棍使用。农场的家庭是不缺被套的。尽管每个分场的领导都三令五申不准将棉花带回家里私自打被套用,但农场是以种植棉花为主的,近水楼台,谁家也不缺这个。李春华也买过冰棍吃,她看到卖冰棍的人都是用棉被把冰棍包得严严实实的。虽然她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做,但别人都是这样做的,她也学着这样做。
做装冰棍用的木箱子的事,李春华想到了郑其敏的丈夫刘明祥。刘明祥是四川人,原来在机务上工作,平时喜欢喝上几杯,机务工人平时是不准喝酒的,但他却经常偷偷地喝。那次因为喝多了,在中耕作业时铲了棉苗,被三分场党支部调整出去包地了。他有一手做木工活的好手艺,因此,三分场将他调整出机车后,业余时间他又重操旧业做起了木工活。三分场里有不少木工活都是他做的。李春华和郑其敏的关系不错,两人曾在一个班组,后来蒋素英将她要到她的班组里,才和郑其敏分开。
其实,李春华想请郑其敏帮忙,用意也很明显:找熟人帮忙,能省下一点钱或是人家能少要一点钱当然更好,对她来说,能省下一分钱也要尽量省下来。一分钱能拆成两半用当然是最好不过的了。
郑其敏听李春华说要做一个冰棍箱子,又看到她十分着急的样子,知道她要急等着用,就催促丈夫抓紧时间做。刘明祥说这事不难,前面已经帮别人做过几个了,不会让她久等的,何况做箱子的活并不复杂呢。郑其敏也知道李春华家里的经济相当困难,就诚恳地说:“春华,喻大哥不在家,你们家里的经济条件也不是很好,等明祥把箱子做好了你先用着,没钱就算了,有钱了再给也不迟。再说了,一个冰棍箱子也值不了多少钱的。”
郑其敏的这番话正合李春华的心意,她点头答应着,并说了一大通的感谢话。
箱子很快做好了,刘明祥还将箱子外面刷了一层白色油漆。这天下午,李春华破例没到地里去干活。她向班长蒋素英请了假,说下午要到邮局去给喻金生寄钱,如果有领导到地里检查工作,自己不在的话,就说这会儿有事,耽误一会儿就回来了。
蒋素英对她明显没像以前那样热情了,不冷不热地答应着。
李春华也顾不上蒋素英的脸色是否好看了,骑上自行车就心急火燎地赶往场部。她要向人打听生产和批发冰棍的地方。
李春华连续打听了很多人,才知道五一农场并不生产冰棍,商贩们卖的冰棍都是从离场部十多公里以外一个叫阿克拉尔镇的地方批发过来的。她按照别人所指引的方向,又跑了很远一段路程,才找到生产冰棍的地方。她急忙向人打听批发冰棍的相关程序,一个上了年纪、看东西喜欢眨巴着眼睛、胡子拉茬的人听到有人在打听批发冰棍的事,知道来了一个新手。他眯起眼睛又眨巴了几下,看了看李春华,然后问她:“你是哪个单位的。”
“是五一农场三分场的”李春华如实地说。
“唔,我们这里生产冰棍是有计划的,你今天刚来,批发不上了,明天也要根据情况而定。”上了年纪的“鬼眨眼”不冷不热地说,然后又眨巴了几下眼睛,然后停在李春华脸上不动了。
一听这话,李春华急了:“叔叔,我家里确实有困难,丈夫不在家……”她近乎用哀求的口吻向“鬼眨眼”说。
李春华叫他“叔叔”,是农场人对上了年纪人的一种尊称。人们说兵团农牧团场对人的称呼只有两种。即使是刚会说话的娃娃,见到了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