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像,间隔了漫长的时光。
在不曾存在那个身影的回忆之中沉浸了太久了。
现在,你我自这空白的世界中再度相逢。
“好久不见啊,彤姬。”槐诗轻叹。
“唔?”
彤姬歪头,满怀着疑惑:“明明前天才见过啊,昨天也见过,今天早上的时候也见过,中午的时候见过之后,现在又见到了。”
当扳着手指细数时,她的笑容就变得清朗又明媚,像是澄澈的天穹之上亮起了太阳那样,毫无瑕疵。
看着他。
“这是准备去哪儿呢?”
“唔……”
槐诗想了一下,不确定的回答道:“拯救世界?”
“不用啦。”彤姬康慨的摆手,“那么麻烦的事情,我帮你搞定就好了。”
“真的吗?”
槐诗感激涕零,激动的拥抱她:“你真好。”
彤姬叉腰一笑,得意洋洋:“因为你是我的契约者嘛!”
轰!
那一瞬间,自亲密无间的拥抱里,骤然迸发出宛如惊雷的恐怖鸣动,就在槐诗的手中。
亲密不再,只剩无间。
毫无任何的犹豫。
调动太一之威权,桎梏着怀中的身影,予以压制。
整个现境的自转在那一瞬间好像都迎来停滞,像是突兀的踩下了刹车一样,随之而来的磅礴惯性便已经压制而下。
砸在了……
槐诗的身上!
就像是正面被战车主炮的炮弹轰中,不,应该说,像是被现境轰中一样,槐诗呆滞着,倒飞而出,砸在无形之墙上。
抠都抠不下来。
再紧接着,原本施加在彤姬之上的桎梏反向降下,缠绕在槐诗的身体上。
动弹不得。
扑面而来的微风中,传来了熟悉的味道和气息。
“这是怎么了?”
她垂下眼眸,俯瞰着槐诗狼狈的模样,戏谑一笑:“姐姐知道自己长得很好看,让自己的契约者有了不轨之心。
男人对可爱的异性总有冲动,但是对喜欢的人强迫是不可以的哦。”
“在契约者的灵魂里留后门的人没资格这么说吧?”
槐诗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就算是再傻也应该知道了,究竟发生了什么。
在自己调动太一之威权的瞬间,曾经被握在手中的现境骤然变得无比陌生和迟滞,毫无反应,而且,落入了另一只手的掌控之中。
他的力量,向着他自己,发起了反扑!
甚至未曾有丝毫的犹豫和不协。
就好像,理所当然一样!
驯服的落入了彤姬的手中……
宛如物归原主。
“唔?”
彤姬不解:”不能这么说吧?我早就告诉过你了啊。”
“难道你忘了么?”
她抬起了手掌:“成为太一的必要环节之一——”
所需要的基础,乃是东君的天命和圣痕。
乃至,彤姬手中,属于常仪的奇迹!
那一轮宛若晶石一般的残月。
以烈日为主,以明月为辅助。正如同昔日的帝夋和常仪一样。帝夋越强,常仪所需要负担的压力,就越是庞大。
同样,不论东君多强,都无法隔绝这一份来自常仪的干涉。
曾经的帝夋,正是死于羲和与常仪的力量之下。
现在,只不过是曾经的重演。
凭借着常仪的威权,她再度,将太一之力握于手中,轻而易举。
“我提醒过你的,槐诗,别忘了你的力量来自何处。”彤姬遗憾感慨:“我能给的,我自然可以收回。”
槐诗笑起来了:“除此之外呢?是否还要附加一些利息?”
彤姬摆手,满不在意:“姐姐我是善良仁慈的神,免了。”
“是吗?”
槐诗摇头:“白冠王可不这么觉得,我也不这么觉得。”
“你们竟然背着我达成统一意见了吗?”彤姬歪过头,眉头挑起:“真让全心全意为你的契约者难过。”
“统一倒是没有,反而出现了不少分歧。”
槐诗回答:“他不觉得你仁慈善良,我不觉得你是神明,从一开始频道就不在一个上面。但他说的有一点,我很认同——”
他想了一下,认真的说:
“——成熟的男人,必须永远防备一手,为了保护自己的私房钱。”
轰!
太一的桎梏,自槐诗的手中,应声而碎。
绕过了彤姬的牵制,未曾调动太一的威权,只是凭借着此刻太一所笼罩的广袤视界,将整个海洋的潮声和鸣动,握于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