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尼无奈叹息:“不如你干脆一点,上吐真剂吧,测谎仪也行。”
“会有用么?”槐诗问。
“多少会有一点……用吧?”托尼也不太确信:“但有用的可能也不多。”
问题就在这里了。
槐诗哪怕不清楚原暗军团这种机构的运作流程和培育方式,但起码清楚,这种做脏活儿的工作,也绝对不能丢给一个嘴上没门的小喇叭。
作为得到过艾晴认证的24K纯金工具人,托尼的质量和能力是绝对有保证的。
肉体和精神上的折磨对于这种家伙而言,根本不足挂齿,搞不好都不如人家平时训练的程度。
况且,槐诗也不是什么专门擅长折磨人的人,实在没把握从托尼的嘴里掏出东西来。就算真掏出来,可信度有多少也难说。
只能说,和槐诗这种总喜欢脱离剧本之后为所欲为的角色不一样,托尼老师是纯纯的工具人,物美价廉活好不粘人。
对敌人而言,杀了比逮了更方便的。
况且,大家都是老交情了,虽然打打杀杀起来也不至于难以下手,但槐诗打心底里相信这个家伙身为社畜的摸鱼本性。
以及——
他甚至在怀疑:这个家伙,该不会是不想干活儿了,故意找机会投了吧?
在槐诗的目光审视之下,托尼顿时就有点坐立难安。
尤其是大家对彼此的为人一清二楚。
对于槐诗一旦开始不当人会做出什么事情来,更是心知肚明。
此刻槐诗眼珠子一转,他就开始感觉自己要失去贞操了。
“实话说,我真不知道所罗门将军他想要做什么。”他靠在椅子上,无奈叹息:“他不会对别人解释自己的行为和目的,也不会对其他人说更多的。
但即便是这样,在收到他的消息时,我依然不假思索。我来这里,也不是因为其他部门的命令或者是其他,只是纯粹出于对他的信任,仅此而已。”
“信任什么?”
槐诗反问:“信任一个战争疯子?”
“这个疯子难道不正是现境所需要的么?”托尼反问:“有些人去做脏活儿,有的人活在黑暗里,有的人去成为疯子……”
“他只是成为现境所需要的样子而已,槐诗。”
托尼说:“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坚信这一点。”
沉默里,槐诗看着他的眼睛,在破碎的硅胶面具之后,那一张头套之下的眼睛,平静又郑重,毫无动摇。
令他忍不住想要叹息。
“有没有可能,你信错了人?”
“或许呢。”
托尼像是笑了,满不在乎:“可人生在世,总要相信一点什么,不是么?”
“我现在可以确定,从你嘴里什么都掏不出来了。”
槐诗遗憾的摇头,起身,最后道别:“安分一点呆在这里,别做一些让我后悔的事情,托尼,看在老朋友的份儿上。”
“放心,我最大的优点就是有自知之明。”
托尼最后点头:“谢谢你。”
“谢我什么?”槐诗失笑:“谢我把你俘虏过来,好让你能安心摸鱼?”
“不,谢谢你还替我留着这一副面具。”
托尼低着头。
破碎的马面低垂着,仿佛沉睡,那便是除却代号之外,唯一能代表他身份的东西。
“有时候,没有它,我都不知道怎么去面对这个世界了。”托尼闭上眼睛,戏谑的轻笑着:“大概是有了自闭症了吧?我比自己想的还要脸皮薄一些啊。”
成为现境需要的样子之后,就不知不觉的忘记。
原本的自己……
槐诗收回视线,关上了门。
一切都重新沉入了黑暗里。
而就在槐诗的身后,门关上的瞬间,就变成了一副巨大的画框,吉赛尔还在弯腰修改着门上的装饰。
完成了最后一笔。
托尼的囚笼根本就不在现实之中,被关进画中的房间之后,整个人会被强行源质化之后,在现实和虚幻的夹缝之中存在。
也能避免他怀着其他什么心思自找麻烦。
槐诗回到休息室的时候,就只能遗憾的向艾晴展示手里的本子:“除了这些没什么用的东西之外,一无所获。”
六个过期的频道号码。
两套作废之后的联络和代号指令。
四条进入伦敦的不同路线和撤退点,几个不用想已经被彻底废除了的安全屋……
至于所罗门的计划和目的,身边的人手和配置,根本一无所获。或者说,从一开始托尼就根本没记过,甚至有可能在刻意的回避。
“预料之中。”
艾晴了然的点头:“那个家伙,还真是在职责和自我之间挣扎的有够狼狈啊……摆成这副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