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和那帮炼金术师用拟似魂灵制造的副本没有任何区别。甚至还可以自我提升和产生新的变化,可归根结底,那早已经不是之前的自己了。
早在被牧场主吞掉转化的瞬间,他们就已经丧失了自我,甚至还洋洋得意的不自知。
不,就算知道,这帮家伙也根本不会在乎吧?
毕竟,这种程度的再造,对于彻底凝固的灵魂来说,好像和重生也没有任何区别了。
只不过……
槐诗再度探头,看着那一张扭曲的面孔,疑惑的问:“你好像……状况不是太好哇?”
“是不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
他诚恳的建议道:“说出来可能会好受一点哦。”
赞颂者原本轻蔑的神情一滞。
再度扭曲,无法压抑的痛恨和憎恶从面孔的裂隙之后涌现,猩红的眼瞳死死的瞪着槐诗:“倘若不是你……我怎么会沦落到这种程度!!!!”
耻辱!耻辱!耻辱!
在看到槐诗的瞬间,无穷尽的怒火和怨恨从从灵魂的深处涌现!
倘若不是这个该死的家伙,自己又怎么会身败名裂,沦落到这种地步!
这一份怨恨,并非是来自至福乐土的申斥和贬谪,恰恰相反,在他被重塑之后,上层主持的大天使未曾说过一句重话,反而多有关照和抚恤。
毕竟,死在应芳洲的手里,不丢人。
还是在碎片世界的限制中。
非战之罪。
不怪你,你安心修养,早日养好身体,会至上之主效力。
来自至福乐土的温柔关怀,几乎让重生的赞颂者泪流满面——而真正令他几乎快要发狂的,反而是在地狱音乐协会里所遭受的一切!
完全未曾想到,当他去往总部时,所得到的竟然是未曾想象的轻蔑待遇,以及来自无数同行的嘲弄冷笑。
“有没有搞错?一个排行五十的灾厄乐师,竟然被槐诗这个获得资格不到十年的新人按在地上锤?”
“才几十年不见,你怎么就这么弱了?”
“哈?你说应芳洲?那谁啊?没听过——行了,甭管你怎么死的,你弹琴没弹过一个新晋乐师这件事儿总没错吧?”
“没错没错,我当时在现境看的清清楚楚,他不但没比过槐诗,还恼羞成怒掀桌子,最后还被反杀了。”
“真的假的?太离谱了吧?”
“不会吧?不会吧?不会有人这么弱吧?”
压垮骆驼的最后十吨稻草,是来自副会长帕格尼尼的尖锐怪笑:“像你这样拿到资格都快两千年了还这么垃圾的乐师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早就说过,你们这帮信那玩意儿的家伙脑子都坏了……我早说过,协会招揽你们这种只会熬资历家伙,只会丢人现眼!”
在那个背影消失在黑暗里之前,赞颂者所听到的,便是最后的冷漠嘲笑:
“早点退出吧!”
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回到了至福乐土。
就在自己的殿堂里。
一片狼藉中,所有的乐章都被他在发狂时撕扯成了碎片。
就连祈祷都忘在了脑后。
在灵感枯涸的绝望困境里,甚至不敢再拿起那一部未曾写完的乐章,最后心中所存留的,除了不灭的信仰之外,就只剩下了这一份将槐诗挫骨扬灰都无法消散的愤怒!
“喂,哥们,放轻松一点啊。”
槐诗无奈,规劝道:“要不你还是考虑一下怎么投降,如何?上次你都没打赢我,这次怎么想状况都不会好太多吧?”
“哈,如此天真——”
赞颂者的笑容渐渐狰狞,扭曲的五官之下,恶意如蛇芯一般吞吐:“不要痴心妄想!你以为这里还是碎片之内么!”
那一瞬间,就在他身后,殿堂内无数活化乐器上,那些人面骤然睁眼张口,发出凄厉的鸣叫声。
苍白如骨的头冠在赞颂者的头上缓缓浮现,至福乐土的加持瞬间降下——漫长时光以来的积蓄,乃至在现境所创造出的歪曲度令他的力量无止境的暴涨!
当他手中,鲜血所凝结而成的指挥棒抬起,便有一席庄严的礼服从身上浮现,十指之上由深渊精粹所凝结而成的宝石戒指发出了诡异的光芒。
而更令人瞠目结舌的,是他身后无穷白骨和血色之中,所耸立而起的庞然大物。如百臂的诡异骷髅、华服妆点的臃肿妇人、变幻不定的漆黑风暴,以及百足千眼的狂暴巨兽……
那是漫长时光中他所创作的四部深渊乐章,汲取了无数魂灵,久远岁月中萌发灵性,到最后,在牧场主的点化之下,已经化为了具备神性的源质生物。
甚至拥有了比他还要更加坚韧的生命和远超过他本身的破坏力!
圣诗头冠、哀鸣之杖、悼亡礼服三件重宝,以及四部更胜于己的乐章之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