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独挣扎的苦痛。”
在底仓之中,贝希摩斯再度撑起了身体,吞噬着一切地狱的力量,将一切冲击加持在鹦鹉螺之上。
“对于冷酷世界的怨憎。”
鸦群嘶鸣着,无数铁光从黑暗里浮现,扩散的血色附着在舰身上,令庞大的战舰再度增长——
“最后,还有我自己所选择的,家人和职责!”
沧海涌动,潮声回荡,在尼莫引擎之中,阿房的巨鲸掀起万丈波澜,将无穷尽的质量寄托在了这化为利刃的战舰之上!
“这就是我所拥有的一切——”
槐诗凝视着眼前的毁灭要素,告诉祂:
“现在,区区薄礼,请您笑纳。”
那一瞬间,笼罩着绚烂焰光之中的战舰,悍然前突!
就在高亢的歌声中,钉进了以太之壁,将眼前最后的阻挡贯穿,喷薄着无穷火焰,一点点的向着世界之树刺下!
“▇▇▇▇!!!!”
刺耳的声音里,好像有什么话语在回荡,难以分辨,也无法听清。
但那已经没有人会在意。
此刻,就在盖亚的手掌正前方,只有来自鹦鹉螺的轰鸣响彻回荡了整个世界。
无数裂隙迅速的在以太之壁上蔓延,直到最后,轰然崩溃。
悍然贯穿这最后的阻挡,向前!
寄托了所有力量的战舰,和那一只手掌碰撞在了一处。
令那一只抬起的手掌迅速扭曲,五指破碎。
凄厉的呼唤声里,盖亚死死的顶住了这最后的力量,同这近在咫尺的毁灭相持,徒劳的拖延着最后一枚砝码落下的时限——
可就在那一瞬,槐诗却毫无理由的陷入了恍惚。
思维的运转好像短暂的停滞了那么疫苗。
有飞鸟鸣叫的声音从耳边响起。
如此遥远。
如此清亮——
令他忍不住回头,看向身后,大地的尽头……那一线飞掠而来的光芒。
不,并没有光芒。
那只不过是他自己所产生的幻觉而已,他的灵魂告诉他,有什么东西正在出现,有什么无法用肉眼去观测的事情在发生。
有什么人,从自己身旁缓缓的走过。
当擦肩而过的瞬间,便停了下来,拍了拍他的肩膀。
满怀着感激。
传达了最后的道别。
“谢谢你,槐诗。”
似曾相识的声音回荡在灵魂之中。
而不存在的幻光,自由的飞鸟,乃至某种庞然大物从自己身旁穿过时的风声,才真正的扑面而来。
在那一瞬间,他终于窥见了那稍纵即逝的轮廓。
那个佩剑的老人,身姿笔挺,端庄向前。
散乱的白发飞扬在风中。
像是升腾的火焰那样。
剑圣?
那是……上泉!
他死了?
还是说……他还活着?
在那一瞬间,向着盖亚,上泉拔剑。
更久之前。
当外道王一拳打爆了上泉的头颅之后,漠然的转身离去。
可是堂堂此界武艺绝巅,在走出散步之后,脚步却不可思议的,停滞在了原地。
风中传来了细微的低吟。
就在他脚下,那一柄落入泥土中的利刃,在震颤着,鸣叫,血色如泪水那样从刀锋上滑落,述说那残存的遗恨。
一道道缝隙,从锋刃之上扩散开来。
就那样,在风中,化为飞灰。
可在外道王的身后,那一片空无一物的空气里,却有某种令凝固的灵魂也为之颤栗的东西浮现。
某种,就连死亡无法毁灭的东西!
当冰冷的风从远方吹来,自夜空尽头那一闪而逝的雷光映照里,便有模糊的轮廓如幻象一般展露。
稍纵即逝。
仿佛是一个束手而立的人影。
如少年,如壮汉,如佝偻的老者。
风中的残痕变幻不定。
唯有那一双澄澈的眼眸未曾有过任何的动摇和阴霾。
不是鬼魅,也并不具备源质。
只是单纯的执念而已。
可当那泡影一般的残痕抬起面孔,看向前方时,便有如芒在背的恶寒从外道王的心头涌现。
“这就是,所谓的……剑圣之极意吗?”
外道王专注的看着眼前的对手,充满了惊奇:“可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竟然在肉体和灵魂尽数毁灭之后,还能够继续存留。
可留下来的究竟是什么呢?
难以理解。
哪怕在深渊之中,无数地狱里,也未曾见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