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校长艾萨克还在抓紧时间解决自己今天的早餐、午餐和晚餐,在几乎过劳死的边缘反复徘徊了十几次之后,已经再难维持原本的风度,但领结却依旧一丝不苟,身姿笔直,令人惊叹这一份惊人的自制力。
“虽然提早了五天,亡国发起了袭击,但别忘了,地利优势依旧在我们。”
他抬起手,令屏幕上的投影扩展,揭露出现境防御阵线的复杂构造。
最外层,防御层,纠缠蹭,中间层,指挥层,以及最后他们所在后备支援层……就像是千层饼一样,环环相套。
而现在,亡国只不过是刚刚穿越了最外层的边缘而已,无数边境之间,还具备着相当长的战略纵深。
而就在防御层的最前方,那一片隐隐的迷雾中,便有一道高悬的白墙缓缓升起,浮现,数之不尽的人影奔走在其上,匆忙的进行着战争预备。
白墙之后,便是武装到牙齿的大群。
学者们的定律和炼金术师的秘仪不断的加持其上,还有创造主的框架将整个高墙尽数笼罩。
而这只不过是注定在无数厮杀中染红的第一防线而已。
艾萨克的动作停顿了一下,微微恍悟。
“统辖局在拖延时间。”
他抬起眼眸,在铸时者的观测之下,无数边境之间的复杂结构,竟然开始了新一轮的调整,在彩虹桥的引导之下,汇聚成了前所未有的复杂程度。
就像是数之不尽的泡沫拥挤的被压在了一个小小的盒子里一样。
大秘仪·查拉图斯特的框架笼罩在其中,无数附属的线路已经延伸向了更深的地狱里……向着哨站的所在。
短短的一个小时不到,现境,已经开始酝酿起属于自己的反击!
没有理想国的世界,依旧运转如常。
在短暂的沉默里,艾萨克下意识的握紧了拳头,许久,又无力的松开了。
只是无声的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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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就在深夜里,象牙之塔内依旧充斥着喧嚣。
可在地下的建筑里,却罕见人声,每个人都轻手轻脚,脚步匆匆的穿行在走廊之间,抓时间处理资料或者缴纳任务报告。
这里是白狼最为钟爱的地方。
安静,又空旷,无人在意,同时又永远神秘,就像是下过雪的森林一样,令人安心又惬意。
安娜哼着歌,双手插在红色卫衣的口袋里,脚步轻盈的漫步在这一片寂静里。
趁着办公室的人不注意,悄悄的去摸一把笼子里的宠物仓鼠,或者从盆栽里摘两朵花来随行的插在什么地方,或者,拿走藏在柜子里的零食作为战利品……
再或者,在无人的大厅里忽然灵巧的挑起一段芭蕾舞。
这个世界的乐趣仿佛永无止境一样,不存在枯燥和无聊。
可今天,在她熟悉的区域里,却闻到了另外的味道……那个带着消毒药水的气味穿过了她的‘领地’,消失在重重闸门之后,她未曾去过的禁区里。
“入侵者?”
安娜疑惑的歪头,看着眼前被打开的大门,还有门后面的寂静幽深的走廊,跃跃欲试。
比起入侵者来,她反而更想要知道老师三令五申不准她随便乱进去的地方里究竟有什么——如今难道不是正好有借口摆在她的眼前么?
白狼愉快的微笑着,脚步如同蜘蛛那样悄无声息的踩着墙壁,笔直的走进了那一片为止的领域。
能够听见精密仪器运转时的低沉电流声,还有巨大门扉后面传来的低沉呼吸。
她下意识的按住了短裙下面的刀刃,小心翼翼的探出头,却只看到未曾见过的庞大仪器里亮起的光芒。
唤龙笛内侧的大厅。
还有,在微光之前,那个轮椅上出神端详着远方的老人,白发如雪。
“诶?马库斯先生?”
安娜愣了一下,疑惑的走进来,没有看到陪同的医护人员,瞬间恍然:“你这是又跑出来了么?”
“大概是吧。”
轮椅上,那个老人无奈一笑,向着女孩儿眨了眨眼睛:“别告诉他们,否则他们又要来烦我了。
我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忙。”
不似往日的呆滞或者癫狂,曾经理想国的外交官好像回归了平静,眼神澄澈又安宁。
就算是坐着轮椅,他也提前换上了自己最好的一套礼服,纯白的布料仔细的熨烫到平整又妥帖。
在他的手里,还捧着一束新鲜的花,静静的散发着芬芳。
透过前方,来自唤龙笛透镜的观测,便浮现出来自深渊中的倒影——在一片晦暗中,那一条迅速漫卷扩张的血色河流。
乃至,战争的幻影!
“这是要打仗了么?”安娜疑惑的问,“我听很多人都这么说。”
“或许吧,可那与我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