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去找几个冤大头来付钱啊,狗大户不是有很多么?”槐诗不为所动:“别跟我说你没打过这个鬼心思,刚才话说一半你坏水儿就开始狂冒了。”
罗素恼怒:“哪里有这么说自己老师的!你心里对我真的有一点尊敬么!”
“半点没有,谢谢。”
槐诗即答,“没事儿的话我就先挂了,我这边还挺忙的。”
眼看着那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罗素便忍不住一声长叹。
人心散了,队伍不好带了。
刚刚来学校报道时那个清纯可爱的学生到哪里去了?
一直到通话结束,罗素重新回到决策室的位置,都还有一点时迁事移的怅然和无奈。
而在会场,还在低头泡功夫茶的玄鸟抬头,看了一眼,顿时好奇:“看上去心情不错啊,发生了什么好事么?”
“嗯?有么?”
罗素端起茶杯,摇头:“不争气的学生又让人头疼了而已,这年头攒点家底儿也不容易啊……喝茶喝茶。”
“嗯,喝茶。”
玄鸟似乎明白了什么,只是微微一笑,并没有再多问。
可刚下茶杯,他就听见罗素的声音:“诶,你看到叶戈尔去哪儿了么?”
“……”
玄鸟添水的动作一滞,神情渐渐古怪。
虽然不知道将要发生什么,但内心中却本能的对叶戈尔升起了同情和悲悯。
同时,发自内心的开始好奇:
——你们天文会……是不是都特别喜欢自己坑自己?
想要把鹦鹉螺重新发动起来是个颇为麻烦的力气活儿。
毕竟,经历过七十年前那一场战争之后,如今的鹦鹉螺除了框架和引擎之外,什么都没有留下来。
地狱打击主炮·捕鲸叉、超广域圣歌探测系统,十连装歼灭导弹发射器乃至所有配备的深度鱼雷基本上全都已经长着翅膀飞走了……再也不见。
况且,作为曾经先辈们所遗留下的结晶,它本质上已经变成了类似统治者遗骨一般的超巨型遗物,具备着恐怖的歪曲度。
没有足够的动力的话,根本无法突破现境本身自带的斥力上浮到边境去。
所以,当务之急是先恢复它的航行能力,其他的一切都可以往后稍稍。
万幸的是,有格里高利和安东两大生产力在这里,还有槐诗这个废品回收小能手,以及还有诸多地狱军团慷慨提供的原材料,还有太阳船充当大型维修工程车,重新恢复鹦鹉螺的航行能力不过是个时间问题。
唯一的问题,也只有时间了。
“圣哉!”
灰烬的雨中,熔炉中的火光再次点燃,来自乌鸦们的呐喊此起彼伏。
短短半天的时间,一座崭新的铸造熔炉就在格里高利和安东的协助之下,拔地而起,开始运转。
所有人都在紧锣密鼓的进行着工作,而暂时只能当摆设的槐诗则坐在缠满线缆的椅子上,利用自己的灵魂和圣痕充当着媒触的角色。
总感觉这个造型充满了某种即视感……
而搭配上宝座下面九个浑身笼罩黑烟中领头赞唱颂歌的身影,他的画风就更显得诡异起来。
在浓郁的地狱沉淀所形成的缭绕黑雾中,那九个高达两米的枯瘦身影浑身笼罩着铁光。
庞大的灰色铁翼覆盖在他们的身体之上,就如同兜帽长袍和披风一般,遮蔽了身躯,羽翼的间隙中露出的双手,十指锋锐如刀,带着隐隐的猩红血色。
而双腿则是如同飞鸟一般的弯曲关节,张开的尖爪踩在地上,轻而易举的便在钢铁地板上留下了一道道深邃的划痕。
一张令人毛骨悚然的乌鸦面具笼罩在他们的头上,弯曲的长喙上寒光狰狞。
可若是仔细观看的话,就会发现,那一张面具是直接长在了他们的脸上,毫无间隙。
两块黑色的目镜后面,根本没有任何血肉的存在,只有来自归墟的黑暗涌动着。无穷尽的憎恨运转在其中,不时迸发出一缕阴暗的光芒……
都不用别人来说,槐诗看着都感觉邪门的厉害!
这同样,都是来自于前辈们的馈赠。
为了减轻槐诗的负担,那些曾经凝固的灵魂在被命运之书抽离之前,都已经自杀一样,主动的散去了体内绝大多数的力量。
那些漫长的猎杀和吞噬中所形成的灾厄之血如洪流一般扩散,在蒸发和散逸之中,形成了笼罩了整个疤痕区的黑云,再度扰乱的深度,将内部的一切尽数遮蔽,为他们形成了最后的庇护。
短时间内,恐怕谁都无法在深入其中,寻找到槐诗他们的踪影。
可即便是如此,那些蕴藏在灵魂之中的深渊侵蚀,依旧令槐诗这样的负能量核电厂也难堪重负,不得不选择分流——将这一份庞大的憎恨与凝固源质导入了归墟中,间接引发了大群的再度蜕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