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最后,在无形调羹的搅拌之下,滚滚风雪,化作暴虐涌动的血色浪潮。
赤红的风暴被诅咒所点燃。
所过之处,一切都在盛怒之下化作焦黑。
重归死寂的天地之间,唯有暴风的嘶吼扩散,末日的景象就这样冷酷的降临在了所有人的头顶。
吞没一切。
在山脚下,林中小屋愕然的抬头,感受着那风暴之中凌驾于自己想象之上的恐怖恶意和诅咒,忍不住,瑟瑟发抖——
并非因这可怕的景象而颤栗,而是察觉到自己和老师之间的差距,所感受到的浓浓挫败和惊骇。
无法想象,究竟要在煎熬的釜中施加什么样的恶意,才能从数之不尽的灾难中调和酝酿出如此恐怖的诅咒呢?
此刻,血色的风暴降临。
铺天盖地。
在天地之间,只剩下那宛如剑刃鸣叫一样的暴风呼啸,无以计数的寒光自血色中涌动,狰狞游曳。
所过之处,一切大地寸寸龟裂,所有的荒林分崩离析。
高耸的树木随着冰雪一同飞起,被催折,切裂,无数绿色的松针迅速的漆黑,化为点点火光在其中涌动着。
瞬间,吞没了整个火车。
灭亡,从釜中升起,又从天而降!
无数高亢刺耳的声音从风暴之中迸发,不止是铁轨在风暴的蹂躏之下分崩离析,狰狞的列车之上也不断浮现出一道道裂痕,血色喷涌。
凄厉的寒光破空而之,撕裂舱门,擦着陆白砚的眼角飞过,在他的脸颊上留下了一道血色的红痕。
诅咒涌动着,渗入伤口,深入骨髓,又很快,消散无踪。
裂开的伤口一阵蠕动,爬出了一只蝴蝶,缓缓的张开翅膀,从茧中蜕变,漆黑的翅膀上,黑色的眼睛中染上了一片猩红。
列车剧震,无数碎片从其中脱落,在半空中,迅速的粉碎,变成了一个又一个的石茧,从其中无数蝴蝶飞出,张开双翼。
逆着血色的风暴,冲上天空。
如鱼得水一样的翱翔在诅咒之中,迅速的改造自身,改造环境,将那足以灭杀一切的诅咒化为了自我成长的营养池。
在大司命的意志之下,地狱仿佛都化为了乐土。
数之不尽的黑色蝴蝶如墨水一样,缓缓流淌在天穹大地和空中,所过之处,勾勒出道道残痕,将整个世界化为了黑白二色。
仿佛泼墨所描绘出的地狱之图。
那就是他所培养出的大群,自凝固的地狱精髓中所蜕变出墨蝶!
此刻,天地化为了白纸,狂放的浓墨所勾勒出的列车轰然运转,自暴虐的血色风暴中穿过,向着地狱疾驰。
在那一刻,巨响从天空中迸发!
列车陡然一震。
一截车厢自正中拦腰断绝。
再然后,第二道巨响迸发,从侧方呼啸而至,撕裂了涌动的蝶海,将车厢的顶部粗暴的掀开。只留下了一道凌厉的铁光纵横而过。
有裁纸刀粗暴的将眼前的写意的名画切开。
一切都在迅速的分崩离析。
在炮击一样的轰鸣之中。
钢铁的双翼从血色的风暴之中展开,数之不尽的鸦潮盘旋在天穹之上,那些饥渴的猎食者们冷漠的俯瞰着脚下大地的一切。
当槐诗抬起手指,便有愤怒的红光从其中的一只身上汇聚,附着了源质武装的质变之后,铁鸦呼啸,向着大地俯冲。
就像出膛的炮弹,摩擦着空气,灼烧至赤红,承载着这一份凝固为实质的愤怒,从天而降!
舞动的墨色被击溃了,掀起层层涟漪。
紧接着,燃烧的铁鸦轰然炸裂,无数碎片扩散,再度将一整个车厢给击碎!
很快,在迷梦之笼里,归来的一缕源质重生,兴奋的铁鸦从潭水中升起,甩脱了身上的水滴后,挤到了电视前面,开始观看起现场同伴提供的转播来。还有的再次钻到笼子口开始排队……
这一趟过山车,带劲!
而当槐诗的手掌再一次抬起的时候,数百道火光自鸦群之上升腾而起——不再是之前一发两发的小打小闹。
愤怒、悲伤、悲悯、美德、苦痛、怨憎……
全弹装填。
黑和白的世界被那涌动的光芒所撕裂了,天穹也随着槐诗的心意而变换着色彩,彼此调和,混沌的色彩涌动时,就将一切都笼罩在绝望的阴影之中。
此刻,当群山之间,槐诗抬起的手指滑落时,贯穿天地的雷鸣自这冰雪覆盖的死亡世界中迸发。
——极意·交响!
自从赫利俄斯归来之后,这还是槐诗第一次尝试着在斗争之中全力以赴——神性质变的源质已经随着光芒而笼罩了整个雪原,
当漫长的同调终于结束之后,此刻从天而降的,便汇聚了来自整个冰雪荒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