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说被组 长之位迷了眼睛,眼看山下不能上位,便靠着自己和吉田会那点瓜葛起了心思。
死了也活该。
况且在这之前,藤本已经在高层酒会中宣布了怀纸成为了绿日的正式成员。有绿日作为臂助,以后藤本组未必不能再发扬光大。
只是,谁都不知道,这位新的二代目,究竟是怎么想。
“其实,大家、大家也没必要这么悲观嘛。”上野勉强的笑了笑,想要提振一下气氛:“虽然大家都是丧尽天良的极道,可藤本大哥一辈子没有害过自己人……他选怀纸,应该是有他的道理的吧?”
没有人说话和回应。
短暂的寂静之后,隔着门,听见里面急促的心跳警报,到最后,再无声响。所有人的脸色渐渐苍白下去。
藤本死了。
不论愿意或者不愿意,以后藤本组的天就要变了。但同时,从心中涌现的乃是发自内心的悲切和伤感。
在沉默里,所有人彼此相顾,等待着另一头的命令。只有山下低着头,深呼吸,揉了揉眼睛,率先走到了门前,抬起手敲了敲门。
门后无人回应。
许久,许久之后,才传来低沉的声音。
“进来吧。”
在门后的房间里,病床之上的男人已经逝去,再无任何的呼吸。
那个背对着他们的身影坐在病床前的椅子上,静静的抽烟,青色的烟雾从他的指尖缓缓升起,袅袅弥散在窗外照进的阳光中。
在沉默中,他凝视着窗外的阳光,没有说话。
依旧是原本萎靡和随意的打扮,可不知为何,却让人感觉和过去已经不同。和刚刚那个茫然的年轻人,不一样了。
“人都到了吗?”
怀纸素人回过头,当刘海被拂起之后,弯曲的犄角便展露在阳光下,再不掩饰。平静的眼眸从众人面前扫过,许久,微微颔首:
“来齐了的话,就跟藤本先生道个别吧。”
他说:“你们都应该感激他,也要铭记他最后的恩德,知道么?”
就像是训斥着不懂事的孩子一样,那一双眼瞳的主人这么告诉他们。居高临下的下达了论断之后,不容许任何的反驳。
是的,不要问太多,也不需要心怀疑惑。
你们只要照做。
明明是加入极道第二天的新人,可那样傲慢又凌厉的态度,却像是什么高高在上的人一样。
被那一双眼睛看着,所有人不由自主的打了个激灵,可不论是出自于对二代目的尊重还是对藤本一直以来照顾的感激,都没有任何的违背的理由。
全部弯下腰,对着病床上的逝者恭敬道别。
再没有人说话,直到怀纸沉默的将烟抽完,掐灭在床头的花瓶里。
他回过头,看向沉默的山下,忽然问:
“手枪呢?”
说着,槐诗伸出了手,向着山下招了一下,五指展开,等待。
寂静的空气里,再度有什么东西被紧绷了起来。
山下抬起头,表情抽搐了一下,缓缓的抬起手,从西装内袋的枪套里拔出那一把手枪,手指像是有那么一瞬间落在扳机上。
可很快,就触电一样的松开了。
握着枪柄,像是抓着烫手的烙铁,僵硬的,递过来。
槐诗抬起手,抓住枪身,将手枪从他的手中摘下,然后端详着手中的手枪,看不出什么问题,也没有锈蚀损坏的迹象。
养护精良。
他掏出了丝巾,干脆的将手枪的枪身与握柄擦拭了一遍,仔细的拭去了无关的指纹之后,不等所有人松口气,握着枪柄,抬起。
扣动扳机。
高亢的声音再度奏响,地上高泽的尸体抽搐了一下,再不动弹了。
“手枪不错,罕见的美洲货啊,以后就就给我吧。”
他抬起眼,向诧异的山下吩咐,并不等待他的同意,便将手枪随意的踹进了自己的口袋里。
最后回过头来,告诉所有人:“藤本组若中·高泽想要忤逆我的命令,意图反叛,已经被我亲手击毙了,明白么?”
沉默里,所有人被那一双眼睛看着,便感觉到一阵心惊肉跳。
不由自主的弯下腰,恭敬的应承。
“——おさしず,亲分!”
“很好,这是一个好的开始,不论如何,都希望大家以后能够友好的相处。”
槐诗停顿了一下,回头,看向身后的病床上,那个已经逝去的男人,许久,收回了视线。
“大家先去准备发丧和葬礼吧。”
他垂下眼瞳,轻声说:“总要让藤本先生走的安详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