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是面对这种沉重钝器时简单的临场运用而已。
瞬间的寂静里,火中的剑刃随意的挥洒劈斩着,破空的声音重叠在一处,就好像变成了铿锵有力的节奏。
激昂有力的四四拍。 这是唯有当事人才能够体会到的古怪错觉,也是果应一辈子都未曾有过的体验。
倘若这个魁梧的鬼僧曾经哪怕有那么一次走进过音乐厅,走进过演奏的现场,就能够明白——那只不过是宏大交响即将降临之前的前奏,昭示着暴风雨的到来。
槐诗,切歌了。
演奏即将开始。
那一瞬间,果应的眼角忽然抽搐了一下,好像有寒风迎面而来。毫无缘由,又如此的难以理解,他竟然听见幻觉一样的轰鸣……
这是直觉所带来的危险预兆。
“听见了吗?”
在耳边,忽然传来了沙哑低沉的声音:“那是宣告黎明到来的巨响。”
随着剑刃的抬起,那个燃烧的人影一步步踏前,不知何时,已经近在咫尺。明明相较魁梧的巨僧如此的消瘦和纤细,可是却宛如在居高临下的俯瞰那样。
或许她还说了什么,但震惊之中的果应却全然没有挺清楚。
只听见了最后两个字。
她说,“站好。”
那一瞬间,巨响迸发。
浩荡的轰鸣骤然席卷,从她的手中,扩散开来。
因为燃烧的剑刃已经抬起,在双手的握持之下,对准了他的面孔,向下斩落!
一言概之的话,那不过是剑道之中再常见不过的‘唐竹’之型而已。
举起了武器,对准敌人,用足了力量,从上往下的劈,可现在,当她紧握着怨憎的刀柄时,连升腾的火焰都开始了仓皇起舞。
在这即将奏响的宏伟旋律之前,惊恐的退散。
前所未有的恶寒瞬间笼罩了果应的灵魂,令他不假思索的双手撑起了鬼金棒,挡在了面前。
紧接着,便眼前一黑。
好像被一辆卡车正面撞击。
被瞬间所爆发的庞大力量所惊骇,难以置信那个矮小的身影中竟然还蕴藏着如此可怕的全力一击。
鬼金棒凄厉的鸣叫,震颤着。
但这可怕的一击,终究是被他挡住了!作为比叡山的武僧,堕入不净之道的恶鬼,对于斗争的方法早已经刻入了本能。
无需思索,接下来就是抓住这简短的空隙,进行反攻。
用手、用脚、用拳、用践踏、用自己的五指抓住她的脑袋,然后暴虐的捏碎。再然后用鬼金棒彻底砸成肉泥。
本应该是这样的才对。
本来就应该如此。
可现在……眼前所发生的事情,却和他所想象,完全不同!
因为就在那狂暴的一击结束之后,所等待他的并不是那珍贵的喘息时间,而是再一次的恐怖危机。
宛如行云流水一般的再演。
斩落的刀锋再度抬起,在双手的紧握之下,奉持这万钧之力,奋尽全力的,再度向下斩出!
毫无间歇的第二击!
鬼金棒剧震,焕发哀鸣,果应的十指骤然崩裂开了一道道缝隙,微微颤抖。
而就在巨响的扩散之中,甚至不留下任何喘息的余地,他就看到,刀锋第三次抬起,高举,对准他的面孔,劈!
第三击!
更胜之前的巨响再度迸发,震荡扩散,果应骤然感觉到一阵剧烈的昏沉,喘不过气来。长着双角的狰狞面孔也浮现出一丝青色。
感觉快要窒息……
怎么可能?
难以理解,又无法明白,为什么还会有这样粗暴的招数存在,为什么对方毫无任何的空隙,甚至连气息都没有任何的紊乱。
就好像面对的并不是人,而是更胜于人的钢铁之物。
在那一瞬间,他终于恍然。
自那火焰中的狂暴身影中窥见了无形之物,那是难以置信的庞大武器,宛如战争结晶一样的巨大火炮。
也唯有炮击,才能概括这不讲道理的恐怖冲击。
当无数巨响的余音延绵在一处,回荡在他坚硬的骨骼中,最终传入脑髓时,就化为了幻觉一般的宏伟交响旋律。
这是反抗罗马的侵略,赞颂卫国战争的胜利,由柴可夫斯基所谱写的传奇乐章。
以浩荡的交响演绎出战争的惨烈与悲壮。最终,以神威天降那样的炮声,宣告侵略者的灭亡,胜利到来!
——《降e大调序曲“1812”》
现在,伴随着幻觉一般的旋律演绎。
庄严的炮击,开始了!
在远方,来自江户的暴走族兄弟已经被这可怕的景象所震慑。
宛如从地狱里降临尘世的恶神那样,那个燃烧的身影手舞着刀剑,劈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