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落在了餐厅角落的位置,那个正喋喋不休的对着冷淡旅伴说着什么的女孩儿身上。
而同时,那位冷淡旅伴也终于抬起面孔,看了过来。
饶是以来者的定力,也不禁在那一张面孔面前错愕了一瞬,一阵愕然的同时,所浮现的并不是对美丽的惊叹,而是浓浓的忌惮。 而槐诗也在看着他。
左眼之上带着黑色的眼罩,那个中年男人穿着如今时代已经不合时宜瀛洲长衣,并没有佩刀,赤手空拳。
可从袖口裸露出的双手之上却遍布疤痕和老茧。
让人联想到什么锐利而沉重的兵器。
神情肃冷。
而真希似乎对这一点毫无察觉,无比信任的冲上去,抱住了来者的手臂,“雁静叔叔,你来接我啦?”
“一路辛苦了,真希小姐。”
雁静嘴角微微勾起一丝笑容,终于算是有了表情,可很快,便想着槐诗走来。
“在下里见氏门下奉行,角村雁静。”
中年男人躬身,严肃的致谢:“详细的事情,我已经听过了,感谢阁下搭救了真希小姐……”
似乎在短短的几分钟之内,就搞清楚发生了什么。
他邀请道:“如今天色已晚,如过阁下不介意的话,还请到寒舍休息一晚吧。也好让我等一表谢意。”
槐诗颔首,起身。
彼此擦肩而过的时候,眉毛微微挑起。
这个人身上有股血腥味……
新鲜的死亡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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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见家的地盘虽然在馆山地带,并没有能够延伸到如今的奈良。但在这个公卿名族聚会往来的中心地带还是有不少产业的。
车队浩浩荡荡的一路向外开,直接将她们带到市外的一座瀛洲式的庄园之中安顿了下来。
一路上真希像是村姑一样大呼小叫着,还拿着手机拍着照,根本掩饰不了乡下的土味儿气息。就连在旁边服侍的仆人都忍不住窃笑。
反过来,在面对怀纸小姐的时候,就感觉到头大如斗,战战兢兢。
盖因她好像从来都面无表情,对于眼前的一切从无惊奇,也没有任何赞叹和欣赏,更不存在什么羡慕。
就算是看着名家亲手设计和维护的庭院山水以及名厨奉上晚餐时,也未曾有过任何的动容。
相反,正在无时不刻的散发着某种压迫力。
隐隐带着一丝贵气逼人的失望。
就这?
弟弟你逗我呢?
角山雁静全程作陪,暗中悄悄观察,却发现这一份冷淡根本不是作伪。相反,当晚餐结束的时候,他招来了堂下表演的乐师时,想要听一听那位老人对她的印象时,却从对方那里听到了预料之外的回答。
“那位小姐应该是身份了不得的贵人吧?”
老乐师想了一下,认真的回答:“以老朽这么多年侍奉客人的经验,也忍不住感觉到战战兢兢。就算是以前为上皇的使者和各位公卿演奏时,也未曾感觉到如此的压力呢。”
角山雁静沉默。
许久颔首,挥手示意他下去,然后起身向着庄园后侧的小楼走去。
一路穿过了重重验证之后,最后的纸门在他面前洞开。
在门后,房间里点着黯淡的灯,照亮了围坐在长桌周围的家臣们。坐在上首的,是如今全权主持里见家事物的家老犬江,看到角山进来,招了招手,示意他坐下。
“有劳久等,我来迟了。”
角山入席,开口说道:“我刚刚接真希小姐回来,出了点事情。”
“……晴平的女儿?”
角山颔首。
“问题严重么?”
犬江皱眉:“我记得晴平那个小鬼就这么一个女儿,没有出什么事情吧?”
“已经被人摆平了。”
角山雁静起身,后退了一步,然后再跪地,土下座请罪:“走漏了真希小姐的消息,这是我的责任。”
“算了吧,当主的位置,谁又不想坐一坐呢?哪怕是最弱的竞争对手,能铲除掉就要当机立断的下手……
嘿,当年的那群小子,一个两个的,都变得有模有样了啊。”
犬江冷淡的摇头,听不出究竟是赞叹还是鄙夷。
对于真希,只是怜悯一叹。
恐怕吓坏了吧?如果不是鹿鸣馆勒令我们必须召集所有的血脉,怎么会让她牵扯到这里面呢?
身怀武家的血,弱就是原罪。
类似的悲剧,他已经见的太多了。
在了解了事情的经过之后,犬江开口问道:“那个叫做怀纸的女人,底细查清楚了么?”
“还没有,据说是是象牙之塔的学生,但总感觉有问题,而且也不像是偶遇。”
“不管是偶遇也罢,别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