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自火焰中飞出,势如破竹的贯穿了驾驶席的车窗,撕碎驾驶员的座椅,钉进了车厢里,嗡嗡作响。
驾驶席下面,雷蒙德缩成一团,擦着额头上的冷汗:
“宝刀未老啊,老师……”
在艾弗森出手的一瞬,血色的焰光终于从他的甲胄之下升腾而起,在背后形成了栩栩如生的狰狞投影,好像恶神降临于此,践踏着天和地。
天竺谱系·八部龙众。
四阶·阿修罗。
——他是沉醉于杀戮中的‘非天’!
雷蒙德的行险一击,只来得及为槐诗拖延了这短暂到不足一个弹指的时间。可槐诗却忽然有一种绝境逢生的庆幸。
在胸口传来的撕裂阵痛中,槐诗抬头,端详着面前震怒的少女。
想必从未曾如此的愤怒吧……传承神明贵血的上位者,高贵的大祭司,端庄严肃的战士,何曾遭受过这样的屈辱呢?
哪怕槐诗趴在地上求饶她也绝不会听,盖因这屈辱只有以血才能洗尽。
那么,就将血给你吧。
迎着石齿剑的嘶鸣,槐诗松开了十指,放下手中的武器,踏前一步。
毫无任何反抗。
任由它穿胸而过,自艾弗森的重剑中所凿出的裂口中向前,穿过了槐诗胸前的空洞,自后背突出。
火光自石齿剑上爆发,烧去了艾弗森所留下的血色,焚烧槐诗的躯壳。
而两人,已经近在咫尺,紧贴。
槐诗甚至看得见丽兹扩散的眼瞳,还有其中自己的倒影。
在这稍纵即逝的错愕中,他低下头,在丽兹的耳边轻声低语:“对不起,刚刚那些话,我很抱歉。”
他抬起双臂,抱住了丽兹的肩膀:
“但是——”
在这刺耳节拍的间隙中,槐诗扶着她的腰肢,脚步交错时猛然翻转,像是探戈里的舞步那样。
调换位置。
将丽兹挡在了艾弗森的剑刃前方。
令必杀的剑刃戛然而止。
紧接着,铁锁摩擦的声音里,槐诗的指尖,漆黑的锁链飞窜而出,顺着他的左手向上,缠上了丽兹握剑的右手,将两人束缚在一处。 槐诗说:
“——离别总是悲伤的,不是吗?”
那一瞬,悲伤之索,发动!
难以言喻的悲伤和凄凉伴随着源质的封锁和圣痕的压制,从丽兹的心头泛起。锁链已经钻入躯壳,死死的束缚在圣痕之上。
令象征着战神的左蜂鸟落入笼中。
纵然圣痕如何暴动,自身怎样迅速的迎来崩溃——暴怒的源质和反抗的力量正在被迅速抽出。
愤怒也无济于事,苦痛也无法改变事实。
“在离别之前,何不同我跳舞呢,女士?”
紧贴着少女的脸颊,槐诗微笑着,牵引着她的手臂,引导着生涩的少女向左踏出舞步,回旋。
低沉的节拍随着脚步的交错奏响。
行进在周围轰鸣的枪声里。
槐诗的手臂挥洒,甩出了口袋里的卡牌,鸦潮漫卷之中,九名狰狞的巨影从撕裂的卡牌中走出,抬起了被钢铁覆盖的面孔,向着面前的包围的敌人们抬起了手中的武器,扣动扳机。
沸腾的铁光喷涌,彼此交错,冲破了常青藤联盟的封锁。
“这就是你的计划?”
丽兹抬起眼睛,碧绿的眼眸漠然的凝视着槐诗:“你束缚不了我多久,也拖延不了艾弗森……槐诗,你逃不掉!”
可槐诗却没有回答。
只是微笑着,在低沉的节拍里轻声哼唱。
“felt like the y shoulders,pressure to break or retreat at every turn……”
——感觉像是全世界的重量压在我肩上,被压垮还是就这么知难而退?
微不足道的歌声被撕裂了。
阿修罗抬起冷酷的眼眸,漠然凝视着槐诗。
艾弗森踏前一步,自身旁下属的鞘中拔出了一把短剑,双持,一步步的走向槐诗,轻而易举将面前阻拦的护卫队斩碎。
在他的面前,槐诗无路可逃。
可槐诗依旧在向后退。
因为破空的巨响从天而降。
是一条马赛克状的狼狗,挡在了艾弗森的面前,昂起头,端详着面前的恶神化身,马赛克堆砌成的身体骤然迅速膨胀,扩大。
转瞬间,化作遮天蔽日的怪物,展开无数方块拼凑成的巨大双翼,纵声怒吼。
龙息喷吐。
火光扩散横扫。
回荡在槐诗低沉的哼唱里。
“facing the fear that the truth had discov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