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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室倒是没有丝毫的问题,倒不如说,还专门为槐诗做了调整,墙壁和大门都包裹了一层隔音棉就算了,内部的升降阶梯也进行过调整,而讲台更是直接制作成了演奏台的样式,方便槐诗进行授课。
看起来象牙之塔对每一件教室都进行过改造和调整——在这里的炼金术教学的时候,可是有某些动辄会引发惨烈爆炸的课程。倘若不慎重一点的话,恐怕整个学校早就上天了。
可要知道这可只是一间临时教室而已。
几天之前,槐诗随手在表格上挑了一个地方,而一周之后槐诗恐怕就轮换到其他教室去了。短短一星期的功夫,就下了这么大的血本,不得不令槐诗感慨象牙之塔真是财大气粗。
而内部更是一尘不染,不需要槐诗打扫,地上连个纸片都没有,更不用说预想之中的蜘蛛网和特意为难就连桌椅都没有配备齐全了。
但这倒是不会令槐诗害怕。
令他吓得几乎从原地跳起来的,是寂静的教室里竟然一片涌动的人群。
触目所见,几乎每一个地方都已经坐满了人,哪怕是桌椅之间的过道里和教室的后面,所有的空地也基本上都被占满了。
在槐诗到来之前,大家都遵守着秩序,没有打闹或者争吵。
可当槐诗推开门之后,那一 双双等待许久的眼眸子就蹭一下的亮起来了,吓得槐诗几乎原地跳起来。
“什么鬼?”
他茫然的看着教室里过于夸张的人数,目瞪口呆:“怎么这么多人?”
能够将这一间大型阶梯教室占满,怎么算都足足有三四百人了。如果不是门牌上写着古典音乐赏析的科目,槐诗几乎要怀疑自己走错了。
“呃……”
槐诗犹豫了半天:“你们是不是搞错教室了?法学在对面,电气学在隔壁——”
台下的学生们也一脸懵逼,不知道为啥老师才刚上台来就准备赶人。
很快,林十九就已经从学生那边搞明白了怎么回事儿,带了几个人上台来。
“槐诗老师好。”
最前面那个看上去阴柔纤细的少年率先鞠躬行礼,递上了一张表格:“这是我们象牙之塔演奏团的申请——李老师在临走之前提醒过我们,可以来找您担任新学期的指导老师,希望您不要介意我们自作主张。”
李老师?
槐诗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们所指的是那一位在自己到来之前就下地狱寻找灵感的灾厄乐师,钢琴大师罗宾·李。
没想到他在临走之前,竟然还给自己留下了这一份大礼?
眼看着这教室里密密麻麻的人,槐诗顿时略微恍然:“这都是你们的人?”
“不,实际上,我们演奏团的主职成员只有六十人,都坐在那里了。”名为塞缪尔的长笛手指了指最靠前的两排。
“那剩下的呢?”槐诗问。
“剩下的我知道,有很多都是安东教授的学生,还有不少是和我一样,从安德莉亚老师的热力学教室过来的。”长笛手塞缪尔报告说:“我们来之前就吓了一跳,去打听了一下,有不少是东夏谱系社团之间的宣传,当然,也有很多是在开学典礼看到校长的推荐才知道的,据说接下来几节课还有您的粉丝后援会想要参与——”
后面的话槐诗没有听进去。
怔怔的看着面前人满为患的教室,忽然之间却感受到了一阵不切实际的荒谬感。
并非是怀疑眼前的这一切是梦,而是觉得……之前的种种担忧和疑虑未免太过可笑了一些。
他和曾经怀揣着上中下三策上门的林十九互相对视了一眼,彼此都忍不住一笑,感觉之前的种种准备简直太过小题大做。
事到如今,他哪里还能不明白,自己并非纯粹只是一个天文会派过来的监查官,也并非只是一个新人教师而已呢?
不止是安东与安德莉亚老师他们对自己的信重,还有象牙之塔演奏团对槐诗的期望,乃至于东夏谱系对于自己的天然好感,乃至他灾厄乐师这个身份的恐怖号召力——
一路走来,不知不觉,他已经不再是曾经那个需要孤独面对一切的少年了。
眼前这一份人气便是不折不扣的实证。
他的能力、他的天赋和他的成就,已然被诸多人看在了眼中,也已然得到了诸多学生们的认可。
到现在,教室的后门处,也依旧源源不断的有新来的学生涌入。
而距离正式上课还有二十多分钟呢。
这还是新学期的第一堂课而已。
既然有这么多人对自己有充分的信心,
那槐诗自己都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他现在唯一害怕的,便是自己的才能不足,辜负了这一份作为教师而言的责任罢了。
想到这里,他拍了拍塞缪尔的肩膀,也谢过学生们的支持之后,拉开了折凳,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