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房里。
很快,对讲机里传来了不幸的消息。
傅处长的脸色越发难看了,瞪了一眼槐诗,挥手示意所有人再次退出了好长一段距离。
没过太久的时间,两个摘下头盔的专家走出来,乱糟糟的头发贴在额头,汗水从下巴上滴下来。
“解决了。”
他们互相搭手给对方脱下厚重的防护服,然后将防爆球里躺着的那个盒子给傅处长看。被切开的盒子里,那个用密集线缆和电路板捆在一起的鬼玩意上,倒计时已经停在了一个半小时的地方。
“看上去是挺普通的样式啊。”
傅处长来没有细看,斜刺里一只手就伸进瓮里,将它们拿出来,在手里掂量掂量,吓得他差点停止地呼吸。
是艾晴。
她坐在轮椅上,把弄着足以将自己炸上天的危险物品:“触发类型呢?”
“两种,着发和计时的混合型,拆开盒子和到时间都会爆炸。炸药是普通的矿用炸药,威力相对低一点,大概只会把这个门房推平吧。”
专家喘过气来,坐在地上抽着烟,“如果在教室之类的地方打开的话,后果堪忧。”
“……”
傅处长背着手,没有说话,背后的手上青筋蹦起。
“已经变成恶性公共安全事件了啊。”艾晴有些伤脑筋地揉了揉眉心,“什么人送过来的?”
很快,马路上的监控就将送货者的踪影显示在屏幕上。
一个戴着帽子佝偻着腰的男人,穿着一件北方快递的旧衣服,可看上去怎么看怎么不像个送快递的,脚步还有点踉跄,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的。
从头到尾都将脸藏在帽檐下面,看不清脸,将东西给门卫之后,就骑着车走了。
只是在离去之前,好像挑衅一样地,抬头向着监控望了一眼。
露出那张带着惨烈烧伤的扭曲面孔。
依稀残留着过去和煦可亲的模样。
愉快地咧嘴笑着。
向着在场所有人。
不需要去回忆,只要看到那一张脸,在场所有经历过半个月前那一场动荡的人就能够认得出来。
那是曾经救主会的名义上的领袖……
“王海?!”
傅处长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他还活着?”
“如今看来,确实是活着没有错。”艾晴冷淡地瞥着那一张屏幕上的得意笑容,“而且还有余力向我们下挑战书呢。”
很快,短暂的商谈就结束了。
毫无疑问,这是一场针对特事处和天文会的挑衅,一个救主会的余孽如今竟然还敢在新海大摇大摆地搞袭击,简直就是在海沟监狱门口跳新宝岛,赤裸裸地不知死。
事到如今,除了把这帮孙子往死里干之外,就没有第二个选项了。
从这一刻开始,特事处就已经紧锣密鼓地运转了起来,很快,插遍新海每一个角落的眼线就会开始搜寻一切有关王海的踪迹,一旦找到什么蛛丝马迹,一群摩拳擦掌急不可耐的好哥哥就会带着长枪短炮从天而降开始教他做人。
自始至终,槐诗坐在台阶上,神情平静。
什么话都没有说。
只是沉默。
就好像在发呆一样,好久之后,才从如梦初醒一样地回过神来,看向身旁的艾晴:“完事儿了?”
“有可能才刚刚开始。”
艾晴耸肩,“压力不要太大,特事处的人会先送你回去,今晚先好好休息吧,有消息我随时通知你。”
“恩。”
槐诗点头,并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走了两步之后,好像才想起来一样,回头问:“对了,能帮我办一下请假手续么?”
“嗯?”
艾晴愣了一下,看到了他的眼睛,许久,叹息着点头。
“谢了。”
槐诗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扛起琴箱,最后看了一眼恢复平静的学校,还有远处琴房的灯光。
好像从那个窗口里看到傅依的影子,她远远地看着自己,于是槐诗就向她摆了摆手。
挥手道别。
许久,他收回视线,转身离去。
.
.
“我回来了。”
在门栓摩擦的尖锐的声音中,槐诗推开了石髓馆的大门,虽然庭院里根本没有人在等他,姑且还是像回家一样喊了一声。
铁门在他身后缓缓地合拢,好像回应一般。
刚刚进门,就看到大厅里桌子上,乌鸦站在沸腾的坩埚旁边,向着槐诗挥着翅膀。
“大郎,喝药啦。”
“今天的不是已经早上喝过了么?”槐诗走过去,端起桌子上的一支试管,仰头一饮而尽。
“加餐嘛,顺带针对你目前的情况,调整一下药剂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