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抱歉,这家伙是新来的,技法还不怎么熟练,未曾想冒犯了大人……”
姜鸾并不理会江庄主的喋喋不休,只冷冷地拿剑指着水中的男侍,寒声道:
“你为何要窥探我的灵府?”
在场众人皆一怔,姜子萍揉了揉额角,无奈出声:
“我说是怎么回事,你这不解风情的丫头,人家不过施展了一种特殊技法,也是这儿的一种特色,帮你彻底放松的……我看你先前不是挺享受的吗?”
姜鸾不为所动,剑尖寒芒愈胜,直逼那人的面部:
“我们是不是在哪儿见过?”
那人颤了颤,头摇得像拨浪鼓:
“不…不曾!”
姜鸾的语气不容置喙:
“把面具摘下。”
那人面露惊恐,身子往后缩了缩,贴上了池中央的立柱。
“不…不要!我…我不接受你的指名!”
姜鸾听不明白亦懒得理会他的搪塞,剑尖“嗖”得一下逼近那人的颈部,携着万钧威压:
“你摘不摘?”
“啊啊啊啊——强抢民男啦!!!”
那人放声尖叫,本退无可退。
双手胡乱挥动间,竟被他找出了个空,游鱼似的一扭,避开沉沉压来的剑锋,一头扎进水里。
眼见他腿一蹬,就要游走,姜鸾眉宇陡然一厉,手腕猛地一抬,凌冽的寒刃兜头劈下。
“哗啦——”
水浪冲天而起。
围观的众人惊得倒抽一口凉气,生怕下一秒,池水就要变红。
好在,随着水浪平息,池水颜色并无变化。
过了一会儿,那人死鱼似的浮了上来。
脑袋尚在,面具却被劈成了两瓣,缓缓沉入水底。
江庄主已被吓到瘫软在地,捂着心口,哆哆嗦嗦地开口:
“夫…夫人息怒!摘…摘面具,在咱们会馆,是一种指名的方式,夫人若是看中了这小子,想让他贴身陪侍,让…让小人与他沟通即可,千…千万别再动手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
一旁看戏的姜子萍,发出一阵爆笑。
“我说鸾儿,先前看你还像只呆头鹅,没想到这么快就上了道,连强行指名都会了!”
她指了指像具尸体般漂浮在水上,面如死灰的男侍,眼中多了一抹同情,摇了摇头:
“不过…别那么粗暴嘛,看把那孩子都吓成什么样了!”
接着,转头向江庄主,笑得意味深长:
“我这位表侄女是第一次来,不大懂规矩,让庄主见笑了……价格什么的都好说,务必将你们的招牌都呈上来,让这丫头开开眼……”
江庄主眼睛一亮,脸笑得皱成了一朵菊花,搓着手道:
“夫人放心,包满意的!且容小人再教教这孩子,一会儿亲自将人送到厢房……”
姜鸾无暇理会表姑母又给她安排了什么“节目”。
她的注意力皆集中在水上漂浮的那张青白面庞,眉头深深蹙起。
那是一张全然陌生的俊脸。
柳叶似的弯眉,挺翘的鼻梁,菱唇紧抿泛着白。
肤色苍白如雪,几缕墨发散了出来,随水波悠悠荡漾,平添几分妖异的阴柔。
虽称不上容颜殊觉,令人过眼难忘,但也绝非毫无记忆点。
尤其是对记忆本就不错的姜鸾来说。
如果她在哪儿见过这张脸,一定会有印象的。
可任她将两世的记忆搜寻了一遍又一遍,皆毫无所获。
那人随着水波漂啊漂,双眼一直闭阖,胸膛也没什么起伏,像被吓晕了过去。
但姜鸾一直盯着他,不放过他一丝一毫的变化。
只见那人的睫毛颤了又颤,眼睛偷偷睁开了一道缝,又很快合上。
姜鸾冷笑一声,心中已然认定他是在装晕,正欲下水将这滑头家伙拖过来,狠狠审问一番,胳膊却被死死扯住。
耳畔响起姜子萍悠悠的声音:
“你可别再如饥似渴地盯着那小子了,好歹给人缓把劲儿的时间,等人清醒过来,再喊来伺候你也不迟……”
接着,话锋一转,语气变得强硬:
“走,跟我去见你另外几个姨,也是咱们这片儿生意的主要合作伙伴……”
这都什么跟什么!
姜鸾满脸黑线。
什么如饥似渴……谁觊觎那家伙了!她又什么时候多了几个姨?
最关键的是,她什么时候说要加入姜子萍的生意了!
“表,表姑母……”
可以驳斥的点太多,姜鸾一时竟不知从何说起。
然而,刚开了个头,就被姜子萍连珠炮似的一通输出截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