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由一个个大钱串成的,一千个一吊,足足五千个,看着沉甸甸的。
婆婆刚刚认下景七斤做干儿子,她怎么好收这个钱呢,岂不是生分了?
再说,她帮景七斤是为了行善积德积攒修为,不是为了赚他的钱,都是乡里乡亲的。
在乡下,有时人情要比钱好使!
更何况,她看邹氏一家穿着也不怎么样,大头和二丫看起来比三小只好不了多少。
想来,那五两银子大概是他们家全部的积蓄。
“七斤兄弟,你刚刚就管我叫嫂子了,既是一家人,何必说两家话,给钱这不是生分了吗?
等以后,景墨去镇上读书,我们搬去镇上,时常不在家,公公婆婆他们年纪大了,还需要麻烦你多照应。”
慕雪道。
景七斤闻言,立即道:“这怎么是麻烦呢,照顾干爹干娘,是我份内的!
以后,你们去镇上尽管放心!”
说罢,景七斤还是不忘将手里的钱递给慕雪。
慕雪一看就知道这人品性不坏,甚至还有点老实。
她笑道:“还不快把钱收起来?不然,我生气了!”
邹氏见状,于是朝景七斤道:“七斤,就听你嫂子的。”
邹氏现在是越看慕雪越喜欢,小麦的二儿媳真不错,当然,她的儿媳也不错!
随即,一行人便到西卧房去看望了一下景墨。
景墨已经知道前因后果,以及景七斤已经认她娘做干娘的事。
刚刚慕雪说的话他也听见了,就像慕雪说的那样,若是等他去了镇上学堂,家里的一切他顾及不上。
爹娘年纪越发地大了,是需要有个人能帮忙照应着。
二房景万三兄弟,他是万万不敢相信的,反倒是与他家有过过命交情的景七斤,比较让他放心。
景七斤和景墨同岁,但是,景七斤生日小,所以,应该称呼景墨哥哥。
“小墨哥,听说你现在身体已经有知觉了,你锻炼若是需要人,尽管叫我就好!”
景七斤道。
“不用,有你嫂子就行,我现在自己双腿能使上一点劲儿。”
听景墨这么说,景七斤便再没有坚持。
他也要赚钱养活两个孩子才行。
若不是家里穷,他也不至于铤而走险爬那么高山去打猎。
幸亏遇到了友山叔,不然,小命就没了!
吴氏远远地看着景有才一家从景家出来,转身朝景友田道:“今天尤观主给大房那边送了很多东西,好多布匹,那么好的布料大房配穿吗?他们穿得过来吗?”
柏传芳站在院子里附和道:“是啊,足足两匹呢,做一身衣服能花多少布料?”
更何况是夏天,做一身衣服需要的布料就更少了。
吴氏继续道:“不但布料,还有其他东西,肯定都是好东西,尤观主送给大房实属浪费。
小万爹,你去跟大房要过来!”
景友田脸色不好道:“大哥已经说断绝来往了!”
大哥都已经把话说到这份儿上,他哪儿还有脸跟大哥要东西?
吴氏气急,骂道:“瞧你那窝囊样,他说断绝来往就断绝来往?
亲兄弟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哪有说断绝来往就断绝来往的?”
她还就不信这个邪!
反正景友田是没脸去大房那边要东西,于是道:“要去,你自个儿去。”
可是吴氏听到这句话,整个人却像泄了气的皮球,刚刚那股劲儿也没了。
她被孙小麦那女人亲口说,让她以后别去大房,她也是要脸的,她就算脸皮再厚,也不可能送上去再给孙小麦骂!
站在院子里的柏传芳忽然被吴氏点名:“传芳,你去要!”
柏传芳瞪大眼睛:“!”
她指了指自个儿:“娘,我去?”
“对,就是你去!”
听着吴氏命令的声音,柏传芳虽然心有不愿,但是,还是只能往大房那边去。
婆婆想要大伯家的东西,自个儿去要啊,叫她去算怎么回事?
她一个晚辈,到时候去了,不但大伯母能训斥她,就连慕雪那女人也能说她两句。
吴氏怕柏传芳干砸了,在柏传芳临出门前提醒道:“传芳,到了大房那边和慕雪搞好关系,然后要东西、哭穷,再要钱!”
吴氏只要一想起被慕雪讹走的十三两五百个大钱,到现在,心口还在疼。
况且,她还听说,今天景友山猎到一头狼,这玩意儿起码值三十个大钱一斤,能卖不少钱呢!
眼看着大房的日子越过越红火,她这个心里就跟被架在火上烤一样难受。
柏传芳听了吴氏的话重重点头:“娘,我知道了,您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