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源是个极度要面子的，唐芸当着这么多人说他恶心，他要是还给她好脸色，那自己的面子就真的没了。

他左手攥得关节咯咯响，右手指着唐芸，发狠地说：“好，很好。唐芸，我倒要看看你能坚持多久！”

他想，像她这样从来没经历过欺凌的乖乖女，挺不了多久就会向他求救。他就等，等她自己受不了，来求着让自己庇护。

“阿源，等等我。”

见顾源放了狠话，江琳难掩喜色，赶紧低下头，用头发遮掩住自己的表情，跟在顾源身后离开。

接下来的一天，唐芸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学院霸凌。

念着她的身份和家境，那些欺凌她的人不敢对她本人做什么，但她的课桌，使用的文具和课本就没那么幸运了。不是被划花丢出教室，就是被撕碎了丢进垃圾桶。

就连吃饭的时候，也有人刻意打翻她的餐盘，害得她一中午都没吃饭。

江琳将一切看在眼里，心中暗喜。

唐芸，这就是跟我抢的代价，别着急，这才刚刚开始呢。

“喂，顾源，唐芸还没跟你服软啊？你这混得越来越差了啊。”

今天的体育课，是唐芸、顾源所在的两个班一起上。

操场上，顾源的那些损友们见着他直勾勾地盯着女生队列里的唐芸，纷纷上来打趣。

“想想以前的唐芸多温顺

啊，你说东，她就不敢说西，这成了你准嫂子，性子竟然硬起来了。你别说，这小白兔倔起来，还真有点意思哈。”

“不会说话就闭嘴！”

准嫂子三个字，刺痛了顾源敏感的神经。

他现在最恨的就是嫂子两个字！唐芸是他的！以前是，以后也一定是！什么嫂子！他绝不承认！

“啧，你跟我们撒什么气啊……”几个损友面面相觑，撇了撇嘴。

得，谁让这位是帝风顾氏的二少爷呢，他发脾气，大家都得忍着。

只是奇了怪了，以前那唐芸对他千依百顺的时候，他对人家爱理不理的，现在人家不稀罕他了，倒反而把人盯得死死的，图啥？

今天女生练习排球，训练途中，唐芸头晕，中午没吃饭，让她有点低血糖，看东西都有重影。

对面一声娇喝，排球迎面而来，正好打在唐芸膝盖上。

“唐芸，你怎么不接球啊！”

对面的女生嘲讽道。

唐芸苍白的脸色她看到了，刚才那一球是故意朝她打的。

“没反应过来。”唐芸揉了揉膝盖，挽起裤腿一看，一片淤青。

转身去捡球，背后传来拍球的声音，紧接着又是一颗球飞过来，这次落在了唐芸的肩膀上。

身体失去平衡，再加上头本来就晕，唐芸一下子蹲在了地上。

“！”

一旁的顾源见状，立马就要冲

过去。

但一想到唐芸还没向自己低头，又慢慢坐了回去。

他紧盯着唐芸，心里想着，只要她开口，哪怕只是一个求助的眼神，他立刻就去帮她！

然而唐芸并没有如他所愿，她蹲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然后慢慢站起来，转身看向那个针对自己的女生。

“唐芸，你没事吧？要不要紧？”

江琳冲到她面前，挡住顾源看她的视线，又摆出那副担心的表情。

“没事。”唐芸摆摆手，轻轻把她推到一边。

谁知江琳一下坐在地上，不可置信道：“唐芸，你怎么…”

她那样子，好像是唐芸故意把她推倒似的。

唐芸看了她一眼，没有理会。

这种小把戏，未免也太拙劣了：“我没用力，你也不用装惨博可怜。”

江琳的脸涨成了猪肝色，她扫了眼周围，同学们向她投来的视线，有看戏，有嘲讽，独独没有怜惜。

而唐芸的话，更是让她加倍难堪，回头看顾源，本想从他那里得到安慰，却发现他目光复杂，在自己和唐芸之间徘徊，心顿时凉了半截。

唐芸把视线转向刚才用球丢自己的女生。

她的眼神很平静，平静地像暴风雨前的海面，明明没有任何风浪，却莫名地让人觉得背后发寒。

那女生虽然被唐芸看得发毛，但还是硬着头皮冷嘲热讽：“抱歉，手滑了。

但按理来说，你这么浪，躲过一个排球应该很容易才对呀。”

唐芸没有答话，而是抛起刚捡来的排球，一巴掌下去，球又快又准地打在了女生脸上。

她不发脾气，不等于没脾气。

今天接二连三地被针对，她已经积攒了很多怨气了。

趁着现在发泄一下，心里舒服了些。

排球落地，砰砰作响，周围一片寂静，没有一个人说话，都看着唐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