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香从未那么渴望活着,她还年轻,还有大把的时间可以去挥霍。
不能死!
她拼劲全力想往外爬,可混身无力,根本爬不出去。
看着眼前这个女人落得如斯田地,纪慕青大笑几声,一把将屋子里挂着的几块帷帐给扯了下来,甩在了陈香的身上,随即,便将自己带来的那两坛子酒打开,撒在了屋子各处和陈香的身体上。
“不要,不要!”陈香疯狂的喊着。
纪慕青置若罔闻,拿起一个烛台走了过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她,阴森一笑,“你这样对我的时候,可有心生怜悯?哪怕一丝?”
“有,有的。”
“呵。”
“姐姐,我求求你了,求求你放过我吧,我真的知道错了,我求求你了,我还不想死。”
“上天都是公平的,谁做错了事,就注定要遭受报应,你是,我也是,而我们欠下的,注定是要还的。”
“不!不……”
“去死吧。”
那盏烛台自她手中缓缓落下,落在了陈香身上那块诺大的帷帐上。
顿时——
火光渗透在陈香那双惊恐的眼睛里,无限放大。
“啊!”
轰!
大火猛然燃起,瞬间吞噬了她的身体。
滚烫的大火越演越烈,她在地上不断打滚,口中不停发出凄惨的叫声。
很快,屋内便大火密布。
纪慕青望着眼前的一幕,疯狂大笑,笑得十分癫狂。
然后,背身从屋子里走了出去。
身后,燃着熊熊烈火。
这一刻,她终于释怀了,终于解恨了!
外头的大雨也终于停了下来。
天终于亮了!
一切,都回到了原点。
这时,大内侍卫已将亦王府团团围住,侍卫冲进院子里,将接近疯狂的纪慕青围在了中间。
她双手无力的吊在身侧,手中紧拽的那个荷包掉在了淌水的地面上,双脚一软,身子也垂到了地上,却仰着头,依旧不停的在笑。
那双充满恨意的眼睛渐渐涣散起来,歪着脑袋,唱起了儿时自己祖母教给她的一首歌谣。
“小小人儿入房中,花儿鸟儿追彩蝶,一种草儿生,一种树儿落,夏有夏,冬有冬,你我桃花下来见……”
“小小人儿入房中,花儿鸟儿追彩蝶,一种草儿生,一种树儿落,夏有夏,冬有冬,你我桃花下来见……”
……
一遍又一遍。
仿佛从深渊之中传来的死亡之音。
久久回荡在亦王府中。
同一时刻,纪家的将军府也被团团围住。
纪书翰跪在祠堂里,看着眼前的一尊佛像,苦笑起来,真没想到,自己算计了一辈子,如今,却还是算错了那么一步。
不仅输了,连整个纪家都输了。
他还如何有颜面去见纪家祖宗?
不知过了多久,身后那扇紧闭的大门被纪婉欣推开。
门一开,她看到的,却是纪书翰那具跪在佛像前、早就冰冷的尸体。
呃?
她怔住了,双腿一软,身子重重撞在了那扇门上。
持久,才反应过来。
“爹?爹!”
她冲了过去,跪在纪书翰的身边,撕心裂肺的喊着。
“爹……”
抱着那具尸体放声痛哭。
外头的侍卫进来,原本各个凶神恶煞,但看到眼前一幕时,还是有些于心不忍,何况那堪称锦江的第一美人还哭得惨兮兮。
真是我见尤怜。
但同情归同情,可纪家确实犯了重罪。
最后,纪婉欣还是被抓了起来,关进了刑部大牢,等待处置。
至于纪黎,卯时三刻一到,就被押入进宫了,连同受了箭伤的景亦在阜阳殿外很久。
祁祯帝心头难舒,病虽好了,可终究被这一气,还是给气倒了,根本不想再见那个畜生,于是,下了两道圣旨。
一道,是三日后,处斩纪黎。
一道,是将景亦关押大内天牢,容后处置。
而等同连罪的萧妃也被打入冷宫,永生永世,不得踏出冷宫半步。
几乎与逼宫一事相关的所有人,都被关到了监牢内,一时间,朝中被革职的大臣去了一半。
天一亮,大雨停了,所有的兵马都退去了皇宫,关闭的城门也在卯时三刻打开。
一切,恢复如初,
冷宫中。
萧妃一席白衫,身上和发髻上的金银首饰全都没了,一张素面朝天的脸冷沉着,空洞涣散的眼神也不知看在何处?
斗来斗去。
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