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斩纪云舒?
秦士予诧异,本就满是褶皱的额头狠狠拧在一块。
不可能!
“纪大人虽有欺君之罪,但罪不致死,无论如何,臣要见皇上一面。”
他才往前踏两步,旁边两个带刀侍卫就已经将他拦下。
萧妃说,“秦大人,皇上已经说了,谁也不见,你要是硬闯,那就是抗旨,到时候,可能也会将你关进刑部大牢,一同问罪。”
秦士予:“……”
果然如萧妃所说,口谕已经传到了刑部,刑部尚书厉大人接旨时,大为震惊。
纪云舒是有罪,可……功盖与过,如何也不该死啊!
但皇上口谕,谁敢假传?
犹豫良久,只好在纸文上大笔一落——后天午时,处斩罪臣纪云舒!
这则消息同时也传到了容王府。
可景容像个没事人,什么行动都没有。
安静极了!
只是遣退旁人,独自去了纪云舒住过的那间屋子里,背手站在墙上几幅十分精致的画前,欣赏着。
那些画,都是纪云舒闲暇的时候画的。
山竹、花水、景物、人物……皆有。
他这一站,从中午站到了晚上。
莫若和唐思听到纪云舒要被问斩的消息时,早早就来了,只是琅泊挡在前面,不让他二人去见自家王爷。
等到了晚上,便急了!
“都这个时候了,他到底想到办法没有?”莫若问琅泊。
琅泊,“莫公子,王爷自有打算,”
“自有打算?就是坐以待毙吗?是不是要等人被押到刑场再想办法?他那榆木脑袋究竟在想什么?”
呃!
“王爷说了……”
“闪开,我自己去找他。”
“莫公子……”琅泊拦不住。
只是莫若去的时候把唐思撇开,不让她跟着,免得碍手碍脚。
他急匆匆过去,就看到景容站在屋子里的那些画前,仿佛出了神。
一动不动。
“你到底在想什么?”他一边问一边走进去。
景容像没听到。
“你别告诉我,你就打算在这些画前一直站着?办法也不想?”莫若用胳膊肘撞了撞他。
“……”
“你是聋了还是哑了?现在皇上已经下了令,后天午时要处斩纪先生了,你怎么还一副没事人的样子?敢情你那石头开花都白开了?”
哥,你损人的嘴巴能别这么厉害吗?
景容皱了皱眉,似是雅兴被打扰,有些不悦,侧眸看了他一眼,又将目光落在画上,深吸了一口气,启唇道,“她比我的命还重要,若她死了,我也会随她去。”
语气温沉!
透着凉意。
莫若,“那你现在不想办法?”
他低了低目光,笑了一下,调侃道,“你医术了得,人人道你是神医,可是关乎朝堂上的事,你就跟你爹一样,是个莽夫。”
“你……”莫若老尴尬了,而且无力反驳。
“云舒进宫之前,千叮咛万嘱咐,不准我进宫救她,就算她入狱,也不希望我轻举妄动,可我却差点抛开那些话,一心想冲进宫去救她,好在冷静下来后,渐渐明白了其中道理。”
“道理?”
他点头,认真一字字道,“要想打垮敌人,就先要知道敌人想要什么!”
莫若:“你越说我越不明白。”
景容:“我问你,景亦最想要什么?”
莫若想想,眼睛一亮,“皇位!”
“没错,就是皇位,从吏部上书奏我插手官员调动一事开始,他就已经意识到自己的处境不利,现如今受挫,野心被逼了出来,自然不会再坐以待毙,所以他想扳局,就要先从云舒下手。”
“可是……他既然早就知道纪先生是女子之身,为何不早早揭穿?要等到现在?”
“因为他在养棋子,需要等到关键时刻,才会去动!”
莫若懵了。
景容举步走到门口,脸色凝重,继续说:“他知道云舒于我而言的重要性,所以,如果终有一天他要造反的话,便会在那个时候用这颗棋子来牵制我。”稍顿,“如今时机成熟,皇上又刚好封了云舒为刑狱司,若是选择在这时候揭穿她是女子之身再合适不过,这样,我便会拼尽全力、想方设法的去营救,自然就没有多余的精力去防备或者阻止他围宫了,而他的计划若是幸运,说不定因我进宫求情,到时,他煽动朝臣迫压,也论我一个欺瞒犯上之罪,纵使皇上有意保我,也会将我一同关押刑部大牢,那么,他围宫一事,也就无人能拦,甚至会在监牢中……将我杀了。”
朝堂党争,如深水海底,摸不清,看不透。
怪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