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难?
景贤好奇,并且十分感兴趣,随即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他捏着茶杯轻轻煽了几下,茶香沁人心脾,送入嘴边喝了一口。
静等莫若下文!
偏偏那小子不急于道来,反而拿着铁钳,夹起一块黑炭往炉子里掷去,黑炭轻轻砸下,溅起了火星子,他便用铁钳一边倒腾,一边说,“在过几个月,冬天就要到了,不知道今年的第一场雪是在什么时候?是与往年一样?还是推迟了?不如你猜猜看,看你猜得可准。”
“你醉翁之意不在酒。”
“真扫兴,我让你猜一猜,你就猜一猜啊,又不会少一块肉。”
景贤汗颜。
他还不至于无聊到去猜下雪的日子。
莫却却笑了笑,将手中的铁钳放到一边,吐出一口气来,唇角上含着淡淡的笑,目光看向脸色苍白的景贤,正了正色,“原本,景容可能这一辈子都回不了京了,可偏偏他还是回来了,这是他的命,命该如此,谁也阻拦不了,就算他躲得再远,也免不了命里该争这个定数,所以此次,我相信他必定能在亦王之前夺得先机,破了枯井案,这就好比……每年冬至的大雪一样,注定会下,但时间不定,而他注定会赢,可如何赢却不定。”
酒鬼嘴里吐哲理!
但——
景贤浅笑,“你何时开始信命了?”
“不是信命,是信命里的人。”
“命里的人?”
他点头,“难道你忘了,景容身边的那位纪先生,就是他命里的人。”
言外之意,有她在,景容必会赢。
这是一种信任!
景贤沉默,似在细细琢磨莫若的这番话,缓时后,他嘴角上微扬起一抹笑意,顷刻之间就被送到嘴边的茶杯挡住,几不可见,他毫无心思的喝了一口,只觉得那茶有些温热,却没有半点味道,喉结滚动,努力努唇,才将茶杯轻轻放下,目光则盯着杯中晃动的半杯茶,口中念叨着。
“党争,党争……争赢了又如何?”
是啊!
争赢了又如何呢?
莫若闻言,舒了口气,说,“说到底,还是你最清闲,整天这里看看书、写写字,心情乏闷时,还可以逗一逗自己养着的那几只漂亮的鸽子,好过在党争之中盘旋来得自在,所以说,这也未尝不是件好事。”
“是啊!至少在这里,没有纷争,也没有朝纲野心,虽是清冷了一些,但也好过费尽心机去争一样完全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他脸上虽然划过一丝凄凉,可眼神中却流淌着一份与世无争的安逸。
然而——
莫若却话里带话的说了一句,“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呃!
景贤眼眸一深,启唇,“你我认识十几二十年了,有话,不妨直说。”
看穿了他!
莫若认真道,“你不是一直想出宫吗?”
“所以呢?”
“无论将来谁登基,你这位王爷,是不可能继续留在宫中的。”
是啊!
景亦也好,景容也罢,其中任何一人坐上皇位,他这位王爷都可受封建府。
也就意味着——离宫,
此刻,炉子里的炭火烧得十分旺盛,火星子像炮竹一样“噼里啪啦”的炸开,飞溅出了炉子外,其中几粒正好溅到了莫若的手背上,他迅速收回手,缩进了衣袖中。
疼的眉头紧皱。
却一声不吭!
景贤望着门外,只见树叶纷纷落至,飘进来几片,就落在进门的地方,却又被微风拂起,又飘了出去。
他苦涩一笑,撑身起来,迈着艰难的步子走到一面大书架前,视线在上面的书籍上寻了一遍,才伸手从上面取下一本书来,翻到了一页,原本那双无力的眼神正一点点的聚拢。
那页上面,写满了密密麻麻清秀的字迹。
他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揉擦在上面的一行字上。
“莫与乃争,霸王不利。”
这八个字在他眼中渐渐放大……
“究竟最后谁能登基成帝,于我而言,不过……是另一场党争的开始罢了。”
空气中,陷入了漫长的沉默!
直到突然飞到窗台上的一只鸽子将起打破。
“咕咕咕……”
那鸽子扑扇着翅膀,踱步在窗台上,小脑袋朝景贤高高扬起,一双小小的眼珠子十分精锐,仿佛人眼一般。
景贤眉心猛然一蹙,却下意识的目光微斜,朝坐在炉子旁的莫若看了一眼,然后才合上手中的书走了过去,抱起那只鸽子,抚着它光滑的毛发。
“是不是饿了?”
“咕咕咕。”
尖尖的嘴巴不停的啄。
莫若起身走来,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