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都没想到,被点名的人,竟然会是纪桓。
一双双眼睛顿时朝他投射过去。
原本他就一身的戾气,因为自己哥哥被革职而心头上火,没想到,现在竟然轮到自己。
按理说,他是武将,出兵灭蛮不是问题。
但人人都知道,他可是长林将军,手握兵权,小小一个蛮夷根本不用他出手,大可随便派一名武将前去就行。
由此可见,你=祁祯帝这道令分明下得蹊跷有含义。
他立即上前,拱手俯身,“皇上,臣……”
话还未说完,景亦开口了,他道,“父皇,蛮人虽然生性野蛮,但出兵十万绰绰有余,可纪将军乃是一员大将,此次灭蛮,根本无须由他领兵。”
“朕已思量周全。”
不可反驳。
“纪将军坐镇京城,战功赫赫,剿灭蛮人之事,父皇大可派高将军或者邵将军前去。”
他会如此紧张也不是没有道理。
眼下,正是他用人之际,可祁祯帝却革去了纪黎的职,现在又打算将纪桓派去鸟不生蛋的边疆,他刚刚丰满的一双翅膀就这样生生被折断,当然不甘心。
祁祯帝龙袍内的手紧握着,龙颜不悦,正色,严肃道,“确实,纪恒立下无数战功,更是为大临夺来数座城池,若让他带兵去边疆灭蛮,是有些大材小用,但朕说了,也思量过了,蛮人在边疆数百年,加上现在重立新主,势力不可小觑,为了以防万一,朕必须派一位信得过、且有勇有谋的人领兵前去才行,而放眼朝中上下,最合适的人选,也就只有纪桓一人。”
“父皇三思。”
“朕已经思过了。”他当即拍案下令,“纪桓,˙朕命你领兵十万,务必三月之内,将蛮人新主的项上人头给朕摘回来,保我边疆安宁。”
圣旨已下!
纪桓是将,手里握的是兵权,可顶头上司终究是祁祯帝。
虽然心里一肚子的火,整完了自己大哥,现在又来整他,自然气怒。
可——
他唯有遵旨啊。
心不甘情不愿的领命道,“是,臣……遵旨。”
乖!
此时此刻,景亦脸色发青,好一招“先皇遗诏”,就这样轻而易举的将他一双翅膀斩断了。
他怒目景容。
可景容依旧面无表情,默默不语,扮演一个与世不争的局外人。
景容面色看似平静,可是心里却掀起了一阵波澜,祁祯帝的决策皆在他的意料之中。
当众臣安静下来后,祁祯帝更是打算装一装糊涂,不去道景容留不留京城的事。
只说,“若无别的事,就退朝。”
当然还有别的事!
昨天就接到景亦指示的一众大臣,立马就开始上演气围攻的戏码来。
其中一人道,“皇上,不知道容王一事,如何处理?”
“何事?”
继续装糊涂。
“皇上当初口谕,若容王查不出御府赈灾银一事,就不得回京,如今容王既已将先皇遗诏送来,那是不是也应该立刻离京返回御府,继续查赈灾银一事?”
祁祯帝沉默片刻,似是在心里琢磨良久,才道,“朕当中口谕下了这道圣旨没错,可这次能解决蛮人一事,景容功不可没。”
朝臣反驳,“遗诏乃是先皇交给康侯爷的,若要算功劳,也该算在康侯爷头上,与容王无关。”
什么叫什么关系?
他千幸万苦送进京城,怎么就没关系了?
真是睁眼说瞎话。
而就在那个大臣说完后,身后众臣也开始纷纷附和。
“皇上,e容王未能破案,就不可回京,而且皇上口谕在先,容王就务必遵旨。”
“还请皇上下令,让容王再次返御府。”
“请容王离京。”
……
七嘴八舌起来!
吵死了。
祁祯帝眉头越皱越高。
他知道,自己现在糊涂是装不下去了。
心里也知道,这帮群臣分明就是被景亦煽动的。
“诸位爱卿所言,朕心中明白,景容身为王爷,自当查明赈灾银的去向后才得返回京城,但无论如何,都是他将遗诏送入进宫,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赈灾银一事,朕自会再派他人前去御府查明。”
大伙不听!
“当初,是容王亲自请缨,接下赈灾银一事,既然接下,自要查明清楚,何况皇上也有口谕,所以,还请皇上即刻下旨,责令容王返回御府。”
咄咄逼人!
祁祯帝也料想到了这一点,并不惊讶。
但——
他势必要将景容留下来。
景亦现在太心急,他唯有景容这个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