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殊终于决定放下心底的那块石头。
他微微喘着气,“是,12日那天晚上,我的确撞见了郭禾,但不是在后山,而是在西苑那边的回廊处,我刚从茅房回来,就看到他一个人在回廊那里喝酒,我虽与他的关系平日里还算不错,可我不喜欢喝酒,更不喜欢闻到那股酒的味道,所以当时就没有理会他,但他看到我后,硬是要拉着我和他一块喝酒,我没答应,当时,便推拉了他一把,而他脾气原本就不好,加上又喝了点酒,便怒气冲冲的用酒瓶子朝我打了过来,就是因为这样,酒洒在我身上,而我手上那串东栗珠勾在酒瓶上断了线,手也受伤了,血就留在了酒瓶上,而且,他还出口辱骂,说我不急他,将来殿试,必定会落榜,我被他激怒,心中有气,便出手打了他几拳,他当时的确被我打得头破血流,倒在地上,可他当时根本没事,还能自己坐起来,所以我便将洒落的东栗珠一一捡起来后就走了,事情就是这样,我没有撒谎,我走的时候,他还没有死。”
越说越激动。
不像在撒谎!
“我之所以不肯说,是因为……因为我确实打了他,我怕我说出来,加上东栗珠和酒瓶上的血,你们都会认为我是凶手,一定会将我送去见官,而我则百口莫辩,我是真的担心害怕才不说的。”他看着纪云舒,“纪先生,我现在所说的句句属实,你一定要相信我。”
纪云舒问,“那么,你有没有证据证明?”
他摇头,“当时大家都在学堂里念书,回廊上也没有人,只有我跟他,我也没有将那件事说给谁听。”
那也就是说,没有人证,也没有物证!
此时此刻,纪云舒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他的话。
陆虎听完后,脸上凶狠的神色丝毫未减少。
“林殊,你还敢狡辩!”
“我没有狡辩,所说的都是真的,我只是打了郭禾,并没有杀他,而当时我走的时候,他根本就没死,正从地上爬起来,我想着等他自己酒醒了以后,自然就会回去的。”
“不管是不是真假,等到了衙门自然知道。”陆虎是秤砣铁了心的要将林殊带回衙门受审,他吆喝一声,“来人,把人带走,还有那具骸骨也一并带走。”
两个官差应声,便将林殊从他那两个同窗手里拽了过来,一把架起。
另外一个官差则走到那具骸骨旁,一把将上面的白布掀开。
白布掀起那一瞬,骸骨上那一阵恶臭味便扑鼻而来,引得那人眉头狠狠一皱。
实在太臭了!
他拧着鼻子,准备用那块布将骸骨裹起来带走,却立马被纪云舒制止。
她上前,“现在事有疑点,这具骸骨不能动。”
“闪开!”
那人推了她一把,而她她力气本就小,哪里抵得过官差推人的力气,当即脚步趔趄,差点摔倒在地。
那人就像是路边的商贩见到城管一样,五大三粗的将那些拼合完整的骸骨拔到一块,将其全部包了起来。
动作十分粗糙,却也很麻溜。
骸骨被一一打乱,堆在一块,凌乱不堪,官差用布一裹,从桌上提起下来,但因捆绑太松,里面的头颅突然“钻”了出来。
掉到了地上!
咚的一声!
头颅在地上滚了几圈,落在纪云舒脚步时才作罢,
正好是后脑勺朝上,纪云舒一低头,便看到头颅后方露出的那个小凹点。
呃!
她眼眸一紧。
官差弯腰去捡,却慢了纪云舒一步。
她将头颅捡起,抱在手中,目光盯着头颅上的那个伤口,心里泛起了疑惑。
之前,她就有注意过这个伤口。
当时就有所怀疑了!
心中如同海水一般,翻卷着巨型的波浪,从胸前一点一点的翻到她脑海之中。
嗡的一声,敲醒了她。
“拿来!”官差伸手,朝她要那颗头颅!
她却不肯撒手,表情凝重,抱着头颅走到林殊面前,肃问,“我问你,你当时和他打动的时候,你有没有打他的头,或者说,他的头在当时有没有磕伤过?”
嗯?
林殊不知她为何突然问起这个来,但紧要关头,他抛开一切私人恩怨,努力回想当时的情景,深眉紧锁,最后摇头,“没有,我没有打他的头,他的头也没有磕伤,我记得,我只是打了她肚子几拳,还有肩膀上和脸上,然后他就被我打得倒在地上,但当时,也没有碰到他脑袋。”
纪云舒点头,思忖起来。
嘴里嘀咕着,“如果说,当时你没有打他脑袋,而他也没有磕伤,那么,他头上的这个伤,从何而来?”
声音很轻!
她看着那个小凹点,努力的想,拼命的想。
突然——
他眼眸一亮,恍悟,“我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