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亦在京城部署了一切,种种可见未雨绸缪的打算。
偏偏——
景容并不担心这些。
他心里其实有杆秤!
吩咐时子然,“你只管让路江好好看着京城里的一举一动,有什么消息,立刻禀报。”
所谓,皇帝不急太监急。
时子然说,“王爷,亦王在京城里到处部署自己的人,可见他分明有意在蓄谋些什么,王爷,你不能再坐视不理了,万一京城出了事,那……”
被打断!
“你何时这么多嘴了?只管在按照我的吩咐去办就是。”
景容横了他一眼。
时子然收了声,吞吞几下,心不甘情不愿的应了一声,“是。”
小一会,琅泊急匆匆的过来了。
脸色沉重!
双手附道,“王爷,派去安抚查探木槿姑娘的人,已经回来了。”
听那声音,就不是好事。
景容:“怎么说?”
琅泊吞吞几下,沉声,“人……死了!”
“死了?”
“已经查探清楚,是自杀死的。”
木槿自杀死了?
周遭的气氛,一瞬之间便冷了下来。
可是也太奇怪了,
景容纳闷,思忖着,“她是个心性极高的女子,又颇喜欢朱墨翰那样的傲娇文人,断然不会轻易自杀。”
对面的莫若接了他的话,“依我看,此事不会这么简单,除非她是受人指使,故意将有毒的驱寒茶给了你以后,任务完成,便自杀死了,就跟亦王那些死尸一样,可她,又明显不是亦王的人。”
“可背后指使她的人……会是谁呢?”
“天知道你究竟还得罪了谁?人人都想你死,你这人品,还不如我的酒品呢。”莫若挑着音,不忘挖苦他一番。
景容瞅了他一眼。
这小子,早晚有天会被自己暴揍一顿。
待将棋局上的棋子收拾好,景容拂袍走了。
“王爷去哪?”琅泊问。
莫若眯着眼睛往后一靠,笑而不语。
……
纪云舒坐在屋内,将一卷画像取了出来。
展开在桌上!
朝油灯的方向凑了凑。
上面,是《临京案》中那具可疑骸骨的生前像,画上的男人估摸着也就二十六七的样子,相貌不算出众,细细一看,眉眼与谁颇有相似。
她端着画像看,纸上,有两滴圆而小的印迹!
不是水渍,而是眼泪。
因为用来画像的这些颜料都是她自己调配的,雨水渗透在上面,只要干了便不会留下印迹,但眼泪就不一样了,即便干了后,上面依旧会有印迹。
在将这幅画像拿给福伯烘干之前,上面是没有眼泪的。
那也就是说,福伯拿到画像后,哭过?
若真是这样,那画像上的人,与福伯有什么关系?
疑点在她脑海里一点一点的展开,搅得她脑子嗡嗡作响,索性将画像重新卷起来,出了屋。
不知什么时候,天又下起了雨。
毛毛细雨将原本还未干彻的地面又冲洗得湿湿漉漉,上面仿佛泛着一层光滑的银水,映照着周围通红的光线,萦绕在人的视线上,随着那水波层层荡起,竟有些晃眼。
她站在屋檐下,凝视着雨水缓缓流下,越来越急……
大概太过专注的原因,就连卫奕走到她身边,都全然没有注意到。
他轻轻扯了扯她宽大的衣袖,“舒儿,你在想什么?”
声音很温。
她回神,侧眸看他,“都这么晚了,你怎么没去休息?身体才刚刚好,不要着凉了。”
“没事,我陪你站会。”
他挺着身子,乖乖站着,也微仰着头,看着屋檐上流下来的雨水。
夜晚,渐渐起了风。
拂在纪云舒身上,不由的让她打了一个寒颤。
卫奕一见,便朝手心里哈了一口暖气,抚上她的脸蛋,轻轻的捧着。
“舒儿不冷。”
大男孩般的笑挂在那张干净的脸蛋上。
纪云舒欣慰一笑。
摇头,“我不冷。”
卫奕依旧捧着她精巧的脸蛋,直到将其捂暖和为止。
随即扬着一抹温和的笑,转眸望向天空,眼睛一亮。
尽管透着毛毛的细雨,他还是望见了一颗孤零零挂在夜空中的星。
伸手一指!
很兴奋道,“舒儿,你看,那颗星星出来了,这些天下大雨,好久没看到了。”
“你找星星做什么?”
“因为那是我娘啊,娘说过,如果有一天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