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洲清清楚楚的记得,自己那晚从外赶回渝州城,的的确确是看到李远从常府里出来的!
他不可能看错!
而且当时为了不被人看到,他赶紧将李远带回了李家。
也就在第二天,就传出常世良死了的消息!
和之前两次吴磊和刘书淮死的情况一模一样,按理说,李远先是让玉音装鬼吓人,也口口声声说要去杀人,那么,凶手就应该是他才对啊!
如今玉音所说的话,又是从何而来?
面对他的疑惑,玉音并没有回应,而是看着纪云舒,解释起来,“阿远因为我姐姐的死,一直对流帮派另外的那几当家怀恨在心,也是因为我姐姐的死,他才会弄成今天这样,我和他一样,都想为我姐姐报仇,又那么凑巧,那三个人每次来长安所都会找我。
所以,我才利用这个机会,在赏月号戴着人皮面具吓他们,然后让阿远去杀人,最后,就可以将这整件事情当作冤魂索命,可当我知道常世良是在子时的时候才死的,我就觉得奇怪,因为那晚子时,阿远是跟我在一起的,刚到丑时他才离开,又怎么会去常府杀人呢?”
对于她说的话,纪云舒并不全信。
而是问李明洲,“那晚你是什么时候看到李远从常府出来的?”
这一问,李明洲心里也没了底,只顾着赶去常府阻止,压根就不记得时间了!
心中焦急一想,过了好一会,才眼珠子一亮。
笃定的说,“是在丑时第三更的时候,我记得,就是那个时候。”
玉音欣喜,立即接话,“那就对了,我还记得,阿远从我这里离开的时候,刚敲完第一更,从我住的地方到常府,也要到丑时的第二更了,再怎么说,常世良是子时死的,是阿远去常府之前就死了的。”
振振有词!
把时间点都一一抛了出来。
如果说是这样的,那常世良就不是李远杀的。
李明洲愣了楞,“玉音,你说的,都是真的?”
“我没有必要撒谎,我说的都是真的,阿远那天晚上是真的跟我在一起。”
李明洲心中的那块石头也终于落地了。
人不是自己弟弟杀的,他也无须担忧害怕。
可房明三想了想,说,“这不过是你们的一面之词,让人如何信服?你们之前就串好时间点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我没有撒谎,我所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真的。”
“证据呢?”
这一问,玉音哑巴了!
证据?
她所住的地方算不上偏远,可那个时候都已经丑时了,街上根本没什么人,哪里有什么证据啊。
她紧紧的捏着手心上的帕子,出了汗。
咬了咬红唇,“当时那么晚,街上根本没有人,我住的院子周围,大家都已经休息了,没有人看到,而且,我和阿远都不想让人知道我和他的关系,所以他来我住的地方时,根本没有人知道。”
“哦?那那晚,李远为何会去你那里?他一个时而正常,时而疯癫的人,怎么会那么晚去找你?”
“因为……”
她支支吾吾,捏着帕子的手更加用力了几分。
显然,有口难言!
张捕头那个大老粗,上前就提着嗓子说,“玉音姑娘,你该不会和李远私下有苟且吧?”
苟且?
“没有!”她斥声否认,眼睛泛红,“我和阿远没有什么苟且,不是你说的那样,我知道他心里一直喜欢的人是我姐姐,从来都没有我,我也不会去强求他,说到底,我只是一个风月女子,是注定配不上他的,我唯一能做的,就是代替我姐姐陪着他,照顾他。”
“那你为什么去找你?你你说,我们怎么相信你?”
她抿了抿唇,终于说,“其实那晚,我本以为他会去常府,可他却来找我了,说是很想我姐姐,所以我就陪着他多喝了几杯,但后来他喝多了,便在我那里休息了一会,这一睡,就睡到了丑时,等他酒一醒,就赶紧走了,我们什么都没做,我玉音从来在长安所卖艺不卖身,视自己的清白为性命,你说我们苟且,更是从何说起?”
一字一句,说的十分用力!
说她苟且,比杀了她还严重。
张捕头踩了玉音这枚地雷,只能咽了咽口水,抹着额头上的一把汗,默默退到了一边。
他发誓,再也不开口了!
我没文化,我承认。
玉音说完,蹲身下来,伸手抚着李远的后背,眼泪落下。
还一边说,“总之,我没有撒谎,阿远的确没有杀人。”
众人沉默。
房明三苦恼片刻。
说,“可你要是拿不出证据来,本官也不能信你。”
“可那晚根本没有人看到过。”玉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