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在赵怀迟疑的时候。
赵青头脑清醒的问纪云舒:“能知道死者是谁吗?”
“需要一点时间,但是要多久,就看这具骸骨给我的信息是多少了。”
“恩?”
纪云舒绕到桌前,说:“死者身高五尺左右,虽是女性,但骨架偏大,而且骨骼很硬,不像出生大户人家。”
又看着死者的脚骨,皱眉,继续:“死者生前,跖骨上必定受过伤,所以少了一节中间楔骨,因为人脚骨上的中间楔骨和外侧楔骨在生前受过伤的话,那么死后泡在酒里就会软化,甚至完全融合在酒中,根本死者缺失的中间楔骨,可以判断她生前脚受过伤,甚至可以说,死者其实是个瘸子。”
呃!
结论一下,赵怀和赵青神色一怔!
纪云舒将两人的表情收入眼底,却没有挑明,又伸手按了按骸骨的肩膀。
“死者的左肩骨上有一个凹点,应该是被尖形的物体所撞,根据这个凹点的深度和周围骨节的变化,应该是两年前造成的,当时因为没有及时就医,所以落下了病根,每逢打雷下雨,死者必定肩膀疼痛难忍。”
咚——
闻声看去,赵青脸色发白,身体往后踉跄了两步,双脚撞在了凳子上,发出一声闷响。
而赵怀,表情痴愣,双眼迷离。
甚至——
震惊到有些不可思议!
纪云舒睿智的眼神微微一勾,心里已有估算。
上前,端正着一张脸,问他二人:“所以,你们知道死者是谁?”
“不会的,不会的……”
赵青轻摇着头,眼神虚无,没有焦距,完全一副诧异惊到的样子。
纪云舒眼眸微紧,继续问:“你知道是谁,对吗?”
哪知,赵青还没有回答,赵怀便开了口。
“她一生下来,就因为脚疾的原因,被家人抛弃,我爹见她可怜,将她带回了山寨,一直养在寨中,两年前,她肩膀撞在了桌角上,但是因为她好强,不肯喊疼,从那次后,就留下了病根,下雨打雷,就会疼起来。”
“大当家说的那个她,是谁?”
赵怀吞咽了几下。
才从嘴里缓缓吐出两个字来。
“九儿!”
怎么会是九儿呢?
赵青已经恍过神来了,立刻道:“这具骸骨不可能是九儿,一年前,是我亲手将九儿带走的,也是我亲手将她埋的,她不可能出现在这里,还有她的头颅,怎么可能被人砍下来?不可能的。”
他如此坚定!
不像是在撒谎。
后一刻,赵怀红着脸,反手揪住了赵青的衣领,质问:“你确定你将九儿的尸体埋了?”
“我埋了,我亲手埋的,是我亲手埋的,这不是九儿的尸体,绝对不是。”
发疯似的推开了赵怀。
然后冲向纪云舒,红着眼,说:“你不是说,你能根据那些骨头来判断这具骸骨是谁吗?好,你查,尽快查出来,证明她不是九儿。”
相对于他的冲动,纪云舒则冷静极了。
“如果你想知道这具骸骨到底是不是九儿的,还有一个最快的办法,就是将九儿的墓打开,开棺一看便知。”
“不行。”他不肯:“九儿已经死了,我不能让她连死都不得安宁。”
“既然你不愿意,在下不会强求,那好,我便将这具骸骨的画像画出来,但如果发现死者就是九儿,最后,你还是要开棺一验。”
“那如果不是呢?”
“根据描述,这具骸骨很大可能性,就是九儿,但是我无法给你十足的答案。”
赵青沉思了。
而赵怀面部僵硬,一双手暗自捏成了拳头,带着深意看了一眼赵青。
与纪云舒说:“如果你真能将这件事查明,我赵怀可以向你保证,之前的事,既往不咎,你可以带着那个傻子离开这里,你们所有人,也能安然无恙的离开山淮县,不过,我只给你五天时间,将画像画出来,不然,我同样会杀了你。”
五天时间?
你是在开玩笑吗?
就算有一颗头颅摆在这里,也难保能在五天内画出来。
分明就是为难。
赵怀是个急性子的人,根本不给纪云舒反驳的机会,态度坚决,不能讨价还价。
而赵怀前脚离开后,赵青也跌跌撞撞的走了。
纪云舒让人找来几张宣纸和笔墨,打算赶工了。
卫奕一直坐在远处的小凳子上,圆溜溜的眼珠子看完了方才的一场戏,等纪云舒埋头工作时,他便甩掉了手上的手套,走了过来。
问:“舒儿,你饿吗?”
纪云舒没有回应。
“我想吃东西了,我去给你拿馒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