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兆啊李兆,跟纪云舒比狠,你实在是嫩了点!
可是那小子却不甘心,横着眼,收起眼底的惊怕。
“你别吓人,我告诉你,我府上不欢迎你这种人,赶紧走。”说着便要来推纪云舒。
砰——
手都还没沾上纪云舒的衣角,李兆的后脑好像被什么东西用力打了一下,整个身体都往前蹭去,然后……
四仰八叉的摔倒在了地上,手中原本鼓鼓的鱼笼也被他一屁股坐下。
瘪了!
“哎呀~”
李兆拧着皱成一团的脸,揉着自己的屁股。
戈叔伸手过来想扶他起来。
偏偏李兆不领情,一把推开他,自己艰难的爬了起来。
然后,怒火中烧的冲着远处的空气里大喊。
“哪个王八羔子?竟然敢用石头扔本公子,是不是活腻了?给我滚出来!”
砰——
又是一颗石子扔了过来,正中李兆的额头。
力道太大,他双脚不稳,又被弹倒在地。
纪云舒站在一边都愣住了,完全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哎哎哎,李兆,你确定你不是在自编自导吗?
不好意思,我没带摄影机,你的影帝梦估计得破灭了!
李兆气喘呼呼的又从地上爬了起来,这次,气得脸都涨红了,怒指远处:“到底是谁在装神弄鬼,信不信本公子挖了你祖宗十八代?把你给埋进去?”
倏地——
“臭小子,你难道也想将老子给埋了吗?”
那声音,带着沉而厚的力道,张扬之下,又夹杂着怒火。
但是,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诡异极了!
然而,李兆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吓得脸色苍白,双腿抖得比刚才还厉害,双唇颤颤道:“爷爷,孙……孙儿不是这个意思啊!孙儿怎么敢将你埋了?你老人家不要生气,孙儿胡说八道了,爷爷你……”
“畜生,滚远点,见到你就烦,和你那不争气的老爹一个模样!”
“是,孙儿这就走。”
李兆慌乱着急的提着袍子转身就跑得不见影了。
连地上的鱼竿和那个坐瘪了的鱼笼都不要了。
一旁的纪云舒算是彻底傻眼了!
原来,出声的人不是别人,而是被景容称之为“老古怪”的李老将军。
戈叔将地上的东西收拾到了一边,躬身与纪云舒说:“纪先生,方才公子实在让你见笑了。”
她摇摇头:“没事!”
“还请先生随老奴这边来。”
便又领着她继续走了。
绕过一个回廊,就到了一处坐落在院中的亭子。
亭中就点了一盏灯笼,被风吹得摇摇晃晃,光线也隐隐抖颤着。
戈叔带着她进去,便离开了!
什么话都没说。
亭子里,放着一展屏风,屏风上,映着一个硕大的影子,似乎端着一杯茶,正喝着。
将纪云舒隔开了!
良久,屏风那边传来李老将军的声音。
“先生请坐。”
纪云舒顿了一会,脑子里想起景容提醒过自己的话,便什么也没说,盘腿坐了下来。
屏风那边又出了声:“桌上的茶刚刚泡好,先生尝尝。”
“多谢李老将军。”
她端着茶,修长的五指轻轻的扇了扇,茶香扑鼻而来。
暖暖的湿气也在鼻尖上淌了淌,很是舒服。
抿了一口。
道:“茶倒是好茶,入口时虽有些苦,但入了喉,却清甜四溢,让人舒畅。”
“先生懂茶?”
“不懂,只是喝的多了,便学了几句滑嘴的词,希望李老将军不要笑话。”
“先生的清拓之气,的确与众不凡,闻言,先生是个智者,老夫来京,今日能见上先生一面,有幸啊!”
纪云舒将茶杯放下,低头谦虚:“实在过奖,倒是李老将军,叱咤风云,横扫疆场,为大临出征伐战,披甲无数,在下是晚辈,能与将军坐在这亭中品品茶,是晚辈的福气。”
语罢!
屏风那侧的李老将军笑了几声。
“老夫就是个粗人,先生说的话,真是娟娟动耳,不过老夫很是喜欢听。”
说完便举起茶:“今日,老夫以茶代酒,敬先生一杯。”
于是,纪云舒那杯茶端了起来,举了举,又喝了一口。
然后——
李老将军这才从屏风后走了出来。
一身便服,黑红相间,袍身宽大,两袖被压在身侧,却被风丝丝卷起,尽管年过六七,可那身傲骨身姿依旧被衬得十分威风绰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