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
梁宗正质问:“你再说一遍!”
女掌柜顿了顿,便继续说:“当时铺子都乱成一团了,人又这么多,着实看得不清楚啊。”
说话时,将头埋得更低了些。
而这话刚刚说完,一直守在梁小姐尸体旁的小丫头就出了声。
“你撒谎,方才在铺子里的时候,你不是这样说的,是你亲口告诉我,说就是她推的我们家小姐,怎么到这里,你又改了话?”
女掌柜眼底一个激灵,慌忙摆手解释。
“方才我也是被吓到了,所以才脱口而出的,可事后想了想,其实我根本就没看清楚,再说了,当时地面比较滑,若是梁小姐自己滑到的,也是有可能啊。”
声音越来越小,生怕祸事落在自己头上。
另外两名女子也赶紧附和道:“是啊,当时人真的太多了,她二人厮打在一块,我们也没看清楚,就只知道死人了,而且那地面的确很滑,我还摔过呢。”
“是啊是啊!我也摔过,那梁小姐,定然是自己不小心摔的,怪不了别人。”
“平日里她眼睛也长在头顶上,不看路也是正常的。”
……
那小丫头一听,伏在自家小姐尸体上,哭得更厉害了。
难道自家小姐就这么倒霉,自己滑倒的?
而梁宗正在伤心之余,听到女掌柜说这番话,脸都青了。
气急败坏之下,险些又要去拔官差手中的大刀了,幸好被京兆尹给拦了下来。
劝说道:“梁大人,这事既然无人证明,就不能断定是那姑娘推的人,你这……”
愁死他京兆尹了!
“我女儿死的这么惨,难道这桩命案就这样算了?”
“此事……”
京兆尹的话还没说出来,就被语气尖尖的纪慕青打断了。
有两位哥哥做自己的避风港,底气自然也就足了。
她往前挺直着身子,趾高气扬的说:“都说了不是我推的,周围这么多人,我后背也被人推了一把,不是也没死吗?哪有被人推了一把就站不住倒下的,是她自己脚下打滑摔倒的,可不要怪在我头上,我才不会杀人。”
就你最能耐!
那小眼神,也跟猫眼似的,倍亮!
梁宗正面红耳赤,眼泪也出来了,一挥袖,拍了自己大腿一巴掌。
“作孽啊!作孽啊!”
连连两声!
迈着软而无力的步子走到自己女儿的尸体旁,声声抽泣。
所以这事,也算是了结了?
毕竟,连证人都改转方向,能怎么办?
纪黎将纪慕青拉回来轻声警告了一句:“还嫌闹得不够大吗?”
“大哥,我……”
“有什么事,回去再说。”
“恩!”
点点头。
随机,纪黎便走到梁宗正身旁,关切道:“梁大人,人死不能复生,节哀顺变。”
顺你的妹便!
只是梁宗正伤心过头,根本就没理他,心中,更燃着一团熊熊怒火。
他恨啊!
就在纪黎要带着纪慕青离开京兆府之前——
纪慕青早早就注意到了一旁的纪云舒,便走了过去,抬着下颌。
“你别以为方才在胭脂铺帮了我,就能抵消你是我纪家的罪人,今天我暂且放过你,下次,我都向你讨回来。”
“随便。”
淡淡回道。
似乎对纪云舒的回答很是不满意,她勾着冷冷的唇,走到纪云舒耳边。
“大哥和二哥拿你没办法,不代表我没有,你也看到了,招惹我的下场,就是死。”
艾玛,老子真的吓到了。
纪云舒瞅了她一眼,神经病。
“你若是这般有本事那倒是好了,只怕这背后,是你两位哥哥在帮你。”
“你什么意思?”
“前后不过半个时辰的事,口径就不一样了,傻子都知道为什么!”
还好还好,纪慕青呼了一口气。
自己不是傻子!
因为她知道为什么!
无疑就是刚刚纪云舒说的,她有两个好哥哥,在来之前,怕是已经做好了准备。
总之,这罪名不用她来担就行了,乐了一个自在,整理着自己松落下来的头发,转身就走了。
也就在她转身之际,纪云舒却看到她后背一块小小的血渍,而那块血渍的地方,似乎是脱了线,原本镶在上面的珠子不在了。
难道——
是纪慕青在和梁家小姐打架时勾掉的,也因此勾破了皮肉,留了这么一小块血渍?
等人都一一散去后,纪云舒才走到梁小姐的尸体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