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云舒头一次觉得如坐针毡。
她清楚的知道,纪黎和纪桓此时还盯着自己,窜火的眸子恨不得朝她丢过来,将她活活烧死。
而景容是在设宴开始之前的半炷香时间内回来的。
他默默地坐下,神态上看不出任何波澜,目光坐下来的那一刻,便直视在对面的景亦身上。
景亦端着酒杯朝他举了举,又有意无意的看了纪云舒一眼,随即一饮而尽!
“亦王来过?”他偏了偏头问纪云舒。
她“嗯”了一声。
“所以,纪黎和纪桓也来过?”
又“嗯”了一声!
景容皱眉,拳心捏了捏,命令琅泊,“设宴快结束时,先带纪先生离席。”
“是!”
关于景容去了哪?是不是去见孔虞了?这些他都没说,纪云舒也没有过问。
这时,观望台进来几个人,大伙的目光,皆是看了过去。
“尉迟将军!”有人叫了一声。
尉迟林和那日进宫时一样,还是一身盔甲,不苟言笑,随着领路的太监到了席位上落坐。
而今日,他身边多了一个人。
苏子洛!
砰——
杯子落地的声音!
纪桓在看到苏子洛的那一刻,手一颤,酒杯落地。
何止是他,纪黎也惊住了。
“纪裴?他没死?”
两人互看了一眼,皆瞪大了眼睛。
两人的举动当然引来了景亦的注意,他看了一眼,又顺着他们的目光看向轮椅上的苏子洛。
眉眼眯了眯,心里一阵不解!
苏子洛坐在尉迟林身边,始终保持着他一贯的淡漠,只是那双平静的双眸里,却藏着诡谲的深意。
缓时,他突然抬眸,侧目看向纪黎,正好对上纪黎落在他身上那道惊讶的目光。
这一对视,让纪黎不防胸口一阵!
手边的酒壶,险些打翻。
倒是纪桓拉了他一下,凑到他耳边说,“大哥,他不可能是纪裴,那小子两年前就已经死了,他是尉迟林的人。”
纪黎不语!
压低眉眼,瞥开苏子洛投过来的目光,重新斟了一杯酒,喝了一口。
压压惊!
而纪云舒的目光,一直跟在苏子洛的身上,襟中的手不由的紧握起来,险些又红了眼。
他不是纪裴!
他不是!
她一遍又一遍的告诉自己,可偏偏又忍不住去看他。
那张脸,与纪裴实在太相似了。
景容注意到了她的神色,用余光看了一眼斜对面亭台内的苏子洛。
莫非纪云舒与他相熟?
本想开口问一问,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皇上驾到!”宦官高喊了一声。
众人起身朝拜。
祁祯帝与萧妃一同前来,在正位的龙椅上坐下。
“诸位爱卿不必拘礼了。”
“谢皇上!”
一一就坐。
纪云舒并没有将目光从苏子洛的身上收回来,旁人说了什么,皇上说了什么,她都没听。
单单只听到尉迟林向祁祯帝介绍苏子洛时说的那番话。
“苏先生是本将军的良师益友,也是出身将门之后,虽行动不便,不上战场,不过多年来,却是本将军最好的左右手,此次随我一同来大临,也是想一睹大临盛世风貌。”
这一说,祁祯帝自然也以贵客之礼厚待了苏子洛,端了酒敬了一杯。
可苏子洛却只是喝了一口茶。
这会,景容眉头拧得越来越紧,朝纪云舒靠了过来,轻声说,“之前你说,这个尉迟将军不过是个莽夫,那么,他身旁那位苏先生,在你看来,如何?”
“看不出。”
“那你为何一直盯着他看呢?”
“只是觉得……他像我的一位故人。”
“纪裴吗?”
一语道破!
纪云舒看着他,不语!
景容更是用下颌点了点远处的纪黎和纪桓,道,“你们三人都同时看向同一个人,他们是惊讶,而你,却是失落和紧张,想必那位苏先生,与你们纪家,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的,所以,他当真是你一直在等的纪裴?”
“他不是!”纪云舒立即否定。
他是苏子洛,不是纪裴!
不然,他为什么不认识自己?为什么两年来不来找自己?
而景容的心,因为她这三个字,竟然有些安心。
可转而间,纪云舒突问他,“如今,王爷不是应该在想,要如何帮孔姑娘才对吗?”
提到孔虞,景容整张脸又冷了下来,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