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这话什么意思?我女儿都死了,你怎么还说幸好?”周老爷问。
纪云舒沉色道:“我所说的幸好,是幸好周小姐死不瞑目,给我们留了一个明显的线索,那就是她肩骨上的这个肩凸,就是隆起状。”
“隆起?这?”
纪云舒不紧不慢的拿出一双白手套戴上,将自己带来的檀木盒打开,里面却不是作画工具,而是一些镊子、剪刀之类的工具。
她挑了一把小尖刀,众目睽睽之下,将尖刀切进了周小姐的肩膀上,深入皮肉里。
已经凝固的黑紫色血块,淌在粘稠腐烂的皮囊内,些许的红血丝还拉着着胫骨,如拉稀的泡沫似的,沾到了周家小姐的脖颈、发丝和华丽的锦缎。
真是可惜了这一套华贵的妆容!
而她手里的小刀,深入,深入,再深入,直到露出肩骨上的那个隆起状才罢休。
这行为,自然也把大家吓坏了,大家脸色发青,捂着嘴,差点没吐。
纪云舒却淡定十足的把小刀擦干净,放回檀木盒中,捏了捏周小姐两侧肩头上的骨,又查看起肩骨上的隆起,慢慢有了满意的答案。
果然,和自己猜想的一点儿也没错。
“这种隆起的形状,是被人抬起双臂,拖拽而致,而在她的手腕上,我也找到了被人抓捏的痕迹。”
大家忍着作呕的恶心感,却听得一愣一愣的。
周夫人苦着一张脸,疑惑的问道:“先生,这跟我女儿的死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她眼神笃定,朝堂内的家丁丫鬟们扫视了一圈,问:“周小姐死的时候,谁在旁边?”
人群里魏巍颤颤的走出一个小丫头,低着头:“奴婢当时就在旁边。”
纪云舒上下打量她,小小的个子,不过十三四岁,模样倒是清秀,只是双手紧抓着手腕,看上去有些惊怕。
“我问你,你确定你家小姐是前天清晨坠楼死的?”
“确定,小姐就是坠楼死的,我亲眼看见的。”
“你在撒谎。”
纪云舒的话一说出来,全堂轰然。
周夫人更是二话不说,走到那丫头的面前,扬手就给了她一巴掌。
“你这个死丫头,说,是不是你推小姐下楼的,你为什么要害我女儿啊,她对你不好吗?”
“夫人,不是奴婢啊,真的不是奴婢推小姐下楼的,就算给奴婢天大的胆子,奴婢也不敢啊!”
“连先生都说你撒谎,不是你还能是谁?来人,把这贱丫头抓起来,我要她给我女儿偿命。”
“夫人……奴婢冤枉啊!”
纪云舒被吵的头疼,拧着眉叹了一声气,制止道:“夫人,我可没说凶手是这姑娘,你不防在旁边歇一歇,等在下把话说完了可好?”
周老爷也赶紧将自己夫人拉到一边,劝说道:“夫人,你身体不好,别动气了,我们听先生的,先生定能还凝儿一个公道。”
周夫人刚才一急,差点就晕了过去,抚着气喘的胸口,只好坐向一旁。
“起来吧。”纪云舒俯身将那正在哭泣颤抖的丫头扶了起来。
只是刚刚碰到那丫头的手腕时,丫头嘴里疼得“嗯”了一声,才慢慢起来。
这,自然也看在了纪云舒眼里。
转而,纪云舒回到棺材边,严肃的说:“周老爷,周夫人,我方才之所以说这姑娘撒谎,是因为这姑娘当时并不在周小姐身边,如果她在,就一定能发现,周小姐当时,已经死了,而死亡时间,就是前一天的晚上。”
“什么?”周老爷惊愕。
大伙也纷纷评头论足起来,这周家小姐明明就是前天清晨坠楼死的,怎么成了大前天的晚上?
何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