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院发生的事情并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沐云书怕皇后娘亲被惊着,就没有与她提起,只揉着雪烟的脑袋道:
“没事的,小家伙的手腕受伤了,养上一段日子就会好了,不必担心!”
应该是看到了最熟悉的人,雪烟竟从鼻子里发出了委屈的哼唧声。
方锦音要伸手去抱它,它还是有一点点抗拒,但看到墨归犀利的眼神,伸出去的小爪子立刻又窝了回来,垂着头放弃了抵抗。
被方锦音抱回怀中后,它还将脑袋埋到了方锦音的臂弯里,像是在生闷气一样。
雪烟已经瘦成了一把骨头,方锦音抚摸着它那失去了光泽的毛发,心疼地道:
“官家不是说叫太医给它医病去了?它怎么比之前还不如?”
雪烟之前不是在仁明宫,就是在景德帝身边,方锦音最近这些日子没见它,也向景德帝打听过,听闻是给它瞧病去了,就没有再多问,怎能想再见时会是这个样子!
宝珠想起刚刚那个女官的傲慢模样,忍不住努嘴道:“皇后娘娘,太医院哪里是给雪烟医病,是想要了雪烟的命还差不多!”
宝珠这边在为雪烟的遭遇鸣不平,文德殿那边,海公公则是站在殿外,一直伸着脖子朝外张望着。
终于等到派去给小公爷报信的徒弟回来,他急吼吼地迎过去询问情况。
得知沐云书和墨归竟将雪烟带离了太医院,海公公也不知是该高兴还是该担心,心里更乱了。
景德帝虽然坐在案前,也没能看进去手中的书卷,见海公公愁眉苦脸的样子,他气道:
“你这老东西,肚子里到底憋了什么话,憋不住就放出来,叫朕听听!”
海公公抖了抖唇瓣,还是如实答道:“是……是殿下她……”
“她怎么了?被雪烟吓着了?”
景德帝吹着胡子嘲讽道:“瞧她刚刚的样子,朕还以为她有多喜欢雪烟,还不是怕雪烟发狂伤到她……”
“官家……不是的,殿下不是被雪烟吓着了,她……她是将雪烟抱走了!”
“什么?”
景德帝为了装得不在意,眼睛一直没有从手上的书卷移开过,听了这话,他瞬间将书卷扣在了桌子上,急得眼睛都快瞪出来了。
“你……你是说那倒霉丫头去抱雪烟了?她是要气死朕不成!”
不就激了她两句,怎么能拿自己的命开玩笑!到底是聪明还是傻的,怎么能这样感情用事啊!她难道不知道恐水病有多么可怕!
“你这个老家伙舌头租出去了?她把雪烟抱哪儿去了,你倒是说啊!她伤没伤到?伤到了能不能治?你不是给墨知许传信了么?那小子怎么不护着昭庆?他是木头么!”
海公公被景德帝这一连串的问话问得更加结巴了,一时间都不知道该从哪里回答!
“好,好像是去仁明殿了……”
“什么?去皇后那里了?”
景德帝被气得脑仁疼,这丫头怎能置她娘亲的安危于不顾呢,她到底想干什么!
他又急又怒,起身就朝殿外大步走去。
海公公急忙叫人去安排龙撵,景德帝推了他一把气道:“还撵什么撵,快走几步什么都有了!”
于是,殿外的宫人们就瞧见景德帝一步并作两步地朝仁明宫急行而去,他们甚至还没等弯腰行礼,抬头时人已经走得老远。
转到仁明宫前,景德帝正打算带海公公跨进殿内,竟见一旁的路上走来了几人。
他没有打算理会,正要迈入仁明宫,站在最前面的女子竟朗声道:
“臣女拜见官家,臣女失职,没能拦下昭庆殿下,请官家责罚!”
景德帝蹙眉回身看去,这才瞧清那女子是裴女官。
这是她今日第二次请罚了,景德帝此刻心烦意乱,冷道:“昭庆带走雪烟的事情朕已经听说了,这事不怪你,你回吧!”
何太医也跟着裴淸怜一起来了,见景德帝没有怪责裴淸怜,觉得这件事还有转圜的余地。
反正那猫儿不吃不喝又那么暴躁,没人能确定它到底是不是得了恐水症,官家一定不会让这样一个隐患留在皇后娘娘身边的。
所以,不如不承认他们误诊,将那小畜生要回来处死了就是!
这般想着,何太医上前一步道:
“官家,您还是劝劝昭庆殿下吧,那猫儿虽然没有伤到殿下,但并不代表它没有危险!微臣知道殿下心疼雪烟,可到底是雪烟更重要,还是娘娘的安危更重要啊!”
景德帝也是气在这里,但他不只担心皇后,也担心沐云书。
海公公见何太医这是要将责任都推到昭庆殿下头上,心里不高兴,小声对景德帝道:
“官家,昭庆殿下不是那样鲁莽的人,也许……她能断定雪烟得的不是恐水症才会这样做。”
海公公没有说这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