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父正想拉着他的一儿一女往家赶去,却又被姐弟俩连连拽回了原地,“爸爸,在你去世后的这段时间里,我们家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妈妈已经好几年没有见您了,您这样突然出现在她面前,她一定会不习惯的。”
安父听后,皱起眉头,陷入沉思之中。过了一会儿,他点了点头,说道:“嗯……你们说得对,是爸爸太鲁莽了。”说完,便停下了脚步。
“那你们妈妈,她生活得好吗?”安父满怀歉意地盯着姐弟俩,眼中流露出一丝担忧和愧疚之情。
安芷汀咬了咬嘴唇,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但还是忍不住微微颤抖起来:“自从您离去后,在妈妈眼里你们已经天人永隔了,她总是会抱着您的照片默默哭泣,后来妈妈的精神状态变得很不好。”说到这里,她的声音不自觉地降低了一半。
安父的脸色变得沉重起来,他的眼神充满了痛苦和自责。他默默地低下头,叹了口气,仿佛心中承受着无尽的压力。
“黄兰,你辛苦了,对不起。”安父看着眼前的妻子,声音里满是愧疚和心疼。他小声嘀咕着,心中充满了自责和悔恨。回想起这些年妻子所受的苦,他愈发觉得自己亏欠她太多。
“不行,安安,东予,我要去见你们妈妈。”安父再也无法抑制内心的冲动,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黄兰,弥补这些年来对她的亏欠。然而,就在这时,安芷汀拦住了他:“安洪,我妈因为你,食不下咽,寝不安眠,你现在还要去祸害她吗?”
面对女儿的质问,安父愣住了。他从未想过自己给家人带来如此巨大的伤害。安芷汀的话如同一把利剑,刺穿了他的心脏。他深知自己的过错,但却无法辩驳。
沉默片刻后,安父终于开口道:“这么多年了,你既然还在人间,为什么不来看我们一眼,你凭什么突然出现,在我们所有人都没有准备的情况下,又闯入我们大家的生活?你还不如去……”安芷汀的泪水夺眶而出,她的声音带着颤抖和愤怒。她知道父亲这些年过得不容易,但母亲同样艰难。如今,父亲突然出现,让所有人都陷入了混乱之中。
但“死”字还没说出口,安芷汀的话就戛然而止了,作为一个成年人,她知道饭可以乱吃,但话不能乱说。
初见安父时的喜悦和现在的反常都是安芷汀真情实感的表达,她当然不是故意不想让爸爸见妈妈,只是她太担心妈妈经历大喜大悲了,她不能再让外界的一切刺激伤害到妈妈了。
她咽了咽口水,稍稍静了一下,温声对父亲说:“自从你走后,我妈的精神状态一直都不好,后来,你淡出了她我们的世界,是我和其他亲人的关怀,她才渐渐好转,就算你想见她,也要找一个合适的时机。”
安父理解的“嗯”了一声,安东予眼看双方就要陷入僵局,急忙插话:“哎呀,爸,我姐就是刀子嘴,豆腐心,我俩一定会帮你的!”话落,他把手攥成拳头,在自己胸口捶了两下以表自己的决心。
“爸,你现在住哪?”安芷汀有些关心,虽然她会埋怨父亲,但她也是真的爱他,安父并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而是简短说了一句:“跟我来吧,孩子们。”
他带着安芷汀和安东予二人穿过人群熙熙攘攘的大街,又经过一个十字路口,一直向前,然后拐弯,是一条长长的胡同,这条胡同太狭窄了以至于只能勉强通过一个小电三轮,而他们三人并肩同行都费力,安东予止不住问了一句:“爸,你就住这种地方?”安父干笑了一声,继续和他们一起往里面深入。
后来亲子三人一齐到达了目的地,在一个小院前,安父停了下来,他向身后的姐弟二人挥了挥手,指挥他们到这里。
在他们面前的是一个四四方方的铁门,上面还涂着蓝色的油漆,但也许是年岁太长,它已经被雨水腐蚀了,有几块已经脱落的地方,那是岁月留下的痕迹。
安父从身上的口袋里摸索出来大门钥匙,钥匙入门锁的那一瞬间,大门精准打开了, “吱吱嘎嘎”的发出声响。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个不大但充满生活气息的空间。院子的地面是由砖石铺成的,这样一来,确实不会再出现尘土飞扬的情况了。院中靠着墙的角落中还放着几盆花,但更多的是绿色植物,但走近仔细一看,那些植物都有些蔫了,让人感觉一定是粗心的主人好久都没有给它们浇水了。
院中的另一侧三根孤零零的竹竿支起一个简易棚,而简易棚的下方是一个小木桌和一个小木凳,都是矮矮的,这些也都磨损很重。
“孩子们,你们随便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