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品到了倒数第二件。
突然,一个女人款款走进来。
沐如依余光瞥到,目光不由得一顿。
沐如依前半程没有看到曲弦思,原本以为是她不来了。
曲弦思双手抱着一个扁平的首饰盒进来,云淡风轻的模样仿佛只是一个普通的宾客。
她绕过宾客席位,走到主办方的负责人郑总旁边,说了两句什么。
郑总似有顾忌的看了两眼台上的沐如依,最后还是一咬牙,点了头。
沐如依收回目光,继续做自己的工作。
直到最后一件藏品成交敲锤,曲弦思毫无征兆的走上台。
有几个知道内情的宾客忍不住看向第一排的君砚,探寻的目光在君砚和曲弦思之间来回流转。
“沐小姐,我这里还有一件藏品,我希望能为国内公益事业出力,这件藏品就麻烦你了!”曲弦思当着所有人的面,对沐如依的口吻客气而礼貌。
藏品的拍卖收入都用于慈善,沐如依心中不爽,却不能在这个时候拒绝曲弦思的‘慈善’行为。
她看了眼曲弦思,看不出后者在想什么——如果正要捐藏品,没道理现在突然拿出来。
“曲小姐客气。”沐如依接过首饰盒,走到展台边打开。
下一刻,她僵硬在原地,震惊地看着首饰盒中黑丝绒上的蓝宝石珍珠项链。
这是……
她父亲送给母亲的定情信物!
中心的蓝宝石来自十七世纪某欧洲皇家的定情信物,父亲得到之后,亲自设计,嵌上珍珠,做成了独属于母亲项链。
当年沐家破产,家里所有不动产被拍卖抵债,那些债主像是土匪进村,将她家别墅洗劫一空。所有的珠宝首饰,她喜欢古董字画,包括值钱的黄花梨木家具,全部都被带走。
她唯一想保住的就是这根见证父母爱情的项链,却被不知谁家带来的保镖给推倒,额头撞到桌角,流下一头的血!
沐如依忍不住握紧了拳头,抬起头,目光冰冷的看向曲弦思。
这条项链怎么会在曲弦思那里!
曲弦思知不知道这条项链属于她家?
如果知道,那么,曲弦思是故意送项链来?
想让她在拍卖台上情绪失控?
还是为了别的目的?
曲弦思已经在宾客席位边上的空位落座,嘴角挂着浅浅的微笑,像是预料到沐如依的反应,安静地迎视她的目光。
仔细看,那眼眸里,分明带着别有深意。
“沐小姐?有、有什么问题吗?”郑
总的秘书袁晗小声问发呆的沐如依。
“没问题。”沐如依回过神来,闭了闭眼,迅速收拾自己的情绪。
再睁眼时,已经重新回到了那个干练而专业的国际一流拍卖师的形象。
“曲弦思小姐临时捐献了一件新的藏品,大家请看!”
沐如依带着白手套,一手拿起硕大而华丽的蓝宝石项链,另一只手护在宝石下。
“这条项链的宝石出自十七世纪的欧洲皇室的一枚胸针,胸针为查理国王送给王后的定情信物。后几经转手,胸针的上一任主人将胸针改造成了如今的项链模样,并送给了他深爱的妻子。这是一件跨世纪的定情信物!”
介绍到后面几句,沐如依尾音控制不住的微微颤动。
台下的君砚敏锐的注意到这个异常,疑惑的蹙了蹙眉,忍不住露出担忧的神色。
沐如依浅浅的吸了口气,看了眼首饰盒里的价签,差点又咬牙启齿,强忍着情绪,说:“起拍价,三百万!”
“三百万?这么便宜?”台下有宾客诧异出声。
沐如依记得,当初父亲拍项链回来的时候就花了两千万,曲弦思这个定价简直就是在侮辱她的父母!
“五百万!”
陆续有人举牌
。
“八百万!”
“九百万!”
……
君砚看出沐如依的异样。
她现在站在台上,目光忍不住频频落在项链上,仔细看,眼眶似乎还带着点润泽。
君砚举牌:“一千两百万。”
几个宾客不约而同的再次看向君砚。
小声议论传入了君砚的耳朵:
“这项链是曲弦思捐的吧?刚才上台的那个女人就是君家才回来的那个曲弦思吧?”
“就是她!我之前就听说曲弦思和君砚以前有个什么,现在看还真有可能!”
“象征真爱的珠宝哦,君砚现在举牌子不是在打沐如依的脸吗?”
“你看,沐如依的脸色好难看!”
……
君砚猛地意识到,他虽然是因为沐如依对这个项链态度异常,想为她拍下项链,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