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宜心口堵着一口气,接通电话。
听筒那头传来男人的声音熟悉而陌生,初宜上一次听到还是在过年的时候。
“初宜,你出息了!连我妹妹都敢欺负?嗯?怎么,爷爷今年不准你回家过年,你就放飞自我了?你不想当虞家的外孙女,也不想你妈当虞家的女儿?”
初宜大怒,声音拔高,惊得老师都瞪大眼。
“虞意北!我妈可是你亲姑姑,你小时候差点病死,是我妈背着你走了三小时的夜路去的医院!”
虞意北不以为然:“是啊,你妈如今被爷爷责问,不就是因为你这个女儿欺辱表姐?初宜,意安这次的事,你不想个周全的解决办法,你和你妈以后都不用回来了!你应该知道,爷爷奶奶最听我这个孙子的——”话!
骆恒从初宜的手中夺走手机,挂断了电话。
周围太安静,虞意北的声音不小,从听筒里溢出来。
那些侮辱和威胁的言语,骆恒听了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他不想初宜再听。
初宜身体僵硬,还保持着拿手机的姿势,手放在耳边,指尖在颤抖,双眼没有聚焦,无力悲伤到极点,却没有眼泪。
“初初……”骆恒想安慰她。
初宜猛的后退一步,同时夺回
自己的手机。
她眼中依然没有泪,取而代之的愤怒和冷意。
“骆恒,你能不能离我远点!虞意安虞意北来烦我还不够,你也来?你带着虞意安滚远点,行不行?”
初宜说完话,不等骆恒反应,从他身边侧身快步离开。
一秒也不想多待!
她也不想任何人看到她家中人的难堪!
明明她母亲是那么温柔那么好的一个人,就因为外公外婆重男轻女,就因为母亲是女人,而她也是女孩,母亲在娘家的地位连虞意北那个混账都不看在眼里!
初宜步伐越走越快,仿佛只有这种疾步而行才能缓解心里的极度压抑。
直到走到校北大门。
青年的男人站在校门外,穿着一身亮眼的潮牌,脚踩一双全球限量版aj,一顶黑色棒球帽挡住了大半张脸。
即便如此,初宜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对方——
是周嘉年!
因为他的手里牵着一根狗绳,脚边站在一只威风凛凛的黑色大狗。
煤球小时候丑萌丑萌的,现在长大了,反而又酷又帅,任旁边的男同学和女同学逗它,它都不为所动,非常的高冷且自律!
突然,那冷酷帅狗突然疯狂扬起尾巴来,使劲往一个方向拱,狗绳几乎拉不住他。
“汪
!汪!汪汪!”
同学们顺着大黑狗的目光看过去,看到了生化学院的那位天才博士后学姐。
初宜脸上的冰霜瞬间融化,小跑过来。
周嘉年单腿屈膝的站得慵懒,鸭舌帽檐下的嘴角微微扬起,随即指尖一松。
煤球挣脱了束缚,向初宜狂奔过去,又懂事的在距离初宜一两米的位置的降速,两只前爪往初宜身上搭。
“哇!这狗好贴心!我家傻狗每次都把我扑倒在地上!”
“我家狗子一出门就跟人来疯一样,这狗子好乖好听话!”
“初学姐,这是你的狗吗?它好聪明好帅啊!”有认识初宜的学妹问。
初宜笑着摸狗头,一边应付热情过剩的煤球,一边对学妹说:“对,它叫煤球。”
周围同学纷纷弯腰喊‘煤球’,希望得到煤球的青睐。
煤球听到自己的名字都会扭头去看,但是一点和对方玩耍的意思都没有,满心满眼都只有初宜一个人,尾巴摇得跟个螺旋桨,不停的往初宜身上跳。
初宜哭笑不得的说:“煤球,你都是六十斤的大狗狗了,我抱不动你啦!”
学弟学妹们羡慕要溢出眼眶。
“煤球!”
周嘉年走过来,修长的手指对回过的狗头勾了勾,说:“过来。”
煤球歪了歪狗头,疑惑的打量了周嘉年两眼,还是走过去看看这个临时饭票叫自己干什么。
“学姐,这是你男朋友吗?”有学弟揶揄道。
不是他们乱猜,主要是因为煤球亲近初宜,还很听这帅哥的话!
毛孩子不就最听‘妈妈’和‘爸爸’的话嘛!
初宜愣了一下,猛摇头。
她正要否认,周嘉年不耐烦的催促:“初博士,还走不走了?”
他一开始称呼初宜为初小姐,后来叫本名,现在有时候还会喊小博士或者初博士。
初宜赶紧牵着狗绳走过去,“走!中午想吃什么?我请你!”
她这些天太忙,煤球都是周嘉年在照顾,她得还人情的。
骆恒的轿车从北大门内驶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