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管事对上姜玥绾目光那一刻,不由得心头一凝。
就是种很怪异的感觉。
明明眼前人看着跟往常并无不同,可就是莫名让他不敢直视。
“不知王管事可清点过库房。”
闻言,王管事下意识想到的就是。
难道库房里丢了东西?那他是该说清点过了,还是没呢。
王管事最终还是不敢冒险,“回大夫人的话,是都清点过了。您可是想找东西,若是大可与小人说一声,我立刻让人去找。”
“库房常年堆着杂七杂八的东西,乱的很,不是管库房的想找一两样东西那可真是难。”
姜玥绾没有理会他潜移默化的甩锅行为。
小翠很有眼色地接过话茬。
“按理王管事每三日就要清点一次库房,把里面的东西尽数入账,以便查记。如今王管事这么说,莫不是想向大夫人承认自己偷奸耍滑?”
王管事脸色微变,看向姜玥绾,“大夫人,小人不是这个意思,您可不能纵容手下丫鬟污蔑我啊!”
“污蔑?”
姜玥绾缓缓抬眼,锋芒自眼中一闪而过,“恐怕不见得吧。”
王管事心里那股奇怪的感觉又来了。
看着眼前的姜玥绾,他都有点不太敢认,简直跟平时温和好说话的她,大相径庭。
“我少了两盒雪肤膏,雪肤膏的珍贵不用我说,王管事也明白。”姜玥绾不愿再绕弯子,“若是找不回来,管事可要想想自己的月例银子够不够赔。”
当然,就算够她也是不会要的。
姜玥绾只要雪肤膏。
但王管事不知啊,他一听姜玥绾要他赔就急了。
别说他一个人的月例,就算搭上全家的那也赔不起!
“大夫人,您这可就是为难人了。库房又不是我管,我只是负责清点东西,这雪肤膏丢了怎能算我头上呢。”
“那就把管库房的也找来。”
想起自己早便让小翠去叫人了,姜玥绾皱皱眉道,“人还没过来么?”
话音刚落,一个畏畏缩缩的人就来了。
正是老张头走后,新上任的管库房的头子。
现在人齐了。
姜玥绾坐在桌子前,面前放着一杯热茶,她拿起抿了一口,“现在可以开始说了。雪肤膏不见了,你们何人知晓去了何处?”
库房头子看了眼王管事,讪笑,“这……小的才上任不久,哪能知道啊。”
“也就是说,你们都不知道。”姜玥绾沉吟片刻,似乎是在沉思,“那便是你二人都有错了。”
“一个日常清点,一个管着库房,竟都不知价值百两的雪肤膏去了何处。要么就是有意隐瞒不报,要么便是没有好好看管,偷奸耍滑,无论哪一项都是要打板子的罪过……”
说到这王管事明显紧张起来。
身边那个库房头子显然没有他这么好的心态,听到要打板子就慌了,“我说,大夫人我全都说,别打我!”
王管事不可置信看他一眼,也急忙道,“大夫人,他一个刚走马上任的能知道些什么……”
“放肆!”
小翠呵斥他,“大夫人面前,岂有你插嘴的份。”
别看小翠平时在姜玥绾面前那么无害,在府里这些下人面前可是说一不二。
换做从前,或许姜玥绾会阻止她,她如今的境地来说还不能锋芒太露,以免被人看出来端倪,但是现在,就连她自己都在生气。
或许,不仅仅只是两盒雪肤膏的缘故。
这么多年她汲汲营营,才走到今日这一步,可是却仍然保不住父兄留下的东西,这让姜玥绾感到泄气,以及愤怒。
库房头子很快就交代了。
雪肤膏是傅修拿走的,听到的时候,姜玥绾脸上没有任何意外。
小翠罚了王管事和库房头子十个板子,而后关切地看着一言不发的姜玥绾,“小姐,咱们要不要去问将军把东西要回来。”
虽然嘴上这么问,可实际上她并不抱期望。
傅修是个大男人,雪肤膏那种姿容养颜的东西他用不上,取走只可能是为了一个人。
自己的东西被人一声不吭地拿走送人,换谁都生气,可小翠却不太敢说让姜玥绾跟傅修翻脸,她们都知道,这不可能。
就在小翠还想开口安慰的时候。
姜玥绾寒着脸起身,“去潇湘馆。”
小翠惊愕的表情僵在了脸上。
这必定是姜玥绾有史以来最冲动的一次,为了两盒雪肤膏,就到周如柳那儿准备跟她叫板。
可是她忍不了。
一想到父兄留下的东西被人玷污,她就止不住的心火起,随即熊熊燃烧的怒焰,好似要把她整个人都烧干。
此时,潇湘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