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竹看着姜玥绾淡然的面孔,想想那些一走了之的人,越看越心酸。
“小姐,你放心,我跟小翠一辈子都不离开你!”
姜玥绾本来不觉得有什么的,可看着她认真的样子,情不自禁就想逗一逗。
“你替小翠说这话,问过她了吗?要是她不肯呢。”
小竹撸袖子。
“那我打到她肯!”
小翠面无表情把原本要给她的酸梅汤拿回,很好,你酸梅汤没了。
“这些日子什么都不用做,那些人要走的,尽管让他们走。”
小竹看着姜玥绾拿起酸梅汤喝了一口,酸的皱起眉来的灵动样子,很不解,“小姐为何要纵着他们,要是人都跑走了,别人怎么看待咱们。到时候,咱们岂不成了笑话了。”
连自己院子里的下人都管不住,可不就是笑话。
姜玥绾拿帕子抹嘴,被酸得说不出来话。
小翠瞥她一眼。
“这叫示敌以弱,对吧小姐?”
姜玥绾好不容易才压下那股酸意,却还想再来几口,冰冰凉凉的还挺上瘾,“小翠说的对,而且有异心之人,留着也无用。”
“那周如柳就这么放着不管了?”
虽不知周如柳怎么一改作风,碰起这种她向来看不起的后宅女子做的事了。
但她要出风头就让她出。
正好姜玥绾借这机会,韬光养晦一段时日。
她并不担心周如柳会借此收拢府中所有人心,因为姜玥绾很笃定一点。
“周如柳是私逃而来的郡主,身上所带财物不多,京中更是没有能让她安身立命的田庄铺子。”姜玥绾看向忧心忡忡的小翠,语调缓缓,“那你觉得,她的银子是从哪里来的?”
傅修出征走了三年,老夫人常年礼佛加上身子也不是很强健,向来不怎么理会俗务。
多年来,将军府的账务都是姜玥绾打理。
可将军府早就是个窟窿了,她不愿意拿自己的嫁妆去填,只是勉强维持不让别人看出端倪,她老早就像丢掉这笔烂摊子了。
所以之前才顺水推舟,把中馈交给了周如柳。
而周如柳应该也发现了账务问题,可她还要接二连三地推出那些福利跟赏银制度,银子从何来?
“难不成是将军……”小翠话音戛然而止。
姜玥绾露出了个冷嘲的笑容。
傅修班师回朝,圣上奖赏了不少东西,一部分用来给她填窟窿了。
至于这另外的大头。
不出意外,是给周如柳了。
小翠还在小心翼翼观察她的表情。
小竹已经忍不了了,“将军怎能如此?之前赏的东西统共也没给小姐多少,小姐可是帮着管了三年的将军府啊!”
姜玥绾不以为奇,“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指不定他还觉得给了那仨瓜俩枣,已经是抬举我了呢。”
傅修能吝啬对她付出,却能把身家毫不保留地给周如柳。
这就是爱与不爱的差别。
不过姜玥绾也没什么可慌的。
周如柳以为只要制度定了就好了吗?很多时候不在于给不给,而是能不能一直给,有时候给的越多,反而会喂大人的胃口。
“欲让其灭亡,必先让其狂。”姜玥绾喝掉最后一口冰镇酸梅汤,“戏还有得演呢。”
姜玥绾院子里的下人快走空了,确实让她成了府里的一个笑话。
老夫人听说后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
于是,文姑又重复了一遍。
这下老夫人彻底沉默了,“不是,这姜玥绾莫不是个傻的,她就看着她院子里的人走,一点也不管管?”
“听说还是她开口放人走的呢……”
“罢了。”老夫人拧眉,一口气喝完药,“不管她们,让她们斗最好!”
文姑欲言又止,她觉得以姜玥绾那个软绵绵的性格,怕是斗不起来哦。
当然,这句话她没跟老夫人说,不然老夫人又得生气了。
府里的人看不起归看不起姜玥绾,但这不影响教习嬷嬷,把她和周如柳叫到后院凉亭授课。
进去前姜玥绾恰巧在路上,碰见往这边来的周如柳。
周如柳从鹤山寺回来就对她没好脸色,虽然以前也不怎么有,但这次是直接把厌恶摆在了脸上,看都不看,直接仰着头走了进去。
路过时姜玥绾听到她说自己:“矫揉造作的白莲花。”
姜玥绾脚步一顿,后脚进了凉亭。
小翠跟周如柳的荷香不能进去,在外面候着,这两人见到彼此,也是谁都不看谁。
桌子上整齐摆放着两套紫盏茶具。
嬷嬷不苟言笑的样子格外不好惹,“先允我自我介绍一下,老婆子姓芍,你们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