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悦之难得回来一次,又逢母亲忌日,程南留她在府上多住几日。
期间王风鸣一心顾着梅香,直到五日后,才想起去太尉府接程悦之。
许是因为愧疚,一路上王风鸣对程悦之耐心至极,照顾有加,以至于让她产生这个男人有多迁就她,疼爱她的错觉。
程悦之想询问梅香的身体状况,只看一眼王风鸣她又很快打消了这个念头。
光看王风鸣脸上喜悦的形色,她已猜到梅香定无大碍,否则也不会花心思来接她。
假模假样去讨好人的话她不想说,但内心也并不希望梅香有事。
回绣绮苑时,路过西厢房,梅香悠闲的躺在院中的长椅上晒太阳,秋月拿着蒲扇轻轻地帮她摇着风,冬菊手里端着一盘青提,时不时喂她一颗。
王风鸣瞧着里面的美人,情不自禁的扬起嘴角。
在这个院里住了三年,不知为何,程悦之每次从外面回来,都有种强烈的陌生感。
坐了几个时辰的马车,此刻觉得有些疲乏,王风鸣正想坐下来休息会,屋外响起梅香的声音。
“姐姐回来了。”
梅香一只脚刚踏进门口,眼睛几不可察地扫视一眼坐在程悦之旁边的王风鸣,心里不悦,后又将视线转移到程悦之身上。
秋月是个眼尖的主,自侯爷和程悦之踏进侯府门口开始,她便注意到了,经过西厢房时她假装不知。
直到他俩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中,秋月才和梅香禀报这事。
“有劳妹妹关心。”
程悦之有些口渴,正喝着茶水,一口未尽,听到梅香的声音,不得不放下茶盏,笑着回应。
大肚妇一手托着肚子,一手撑在秋月的手肘上,每走一步都显得吃力。程悦之觉得她也不易,起身上前搀扶。
同程悦之一起起身的还有王风鸣,王风鸣快她一步,伸手去接梅香。
“府医说了要你好生休息,你怎得又到处走动。”
明明是指责的话,可从王风鸣嘴里说出来,听起来倒是疼爱和不舍。
“姐姐这几日不在府上,妹妹好生担心,夜里连觉都睡不好。”
程悦之示意她坐下,叫翠竹端来两盘从太尉府带过来的糕点:
“妹妹这话严重了,如今大着身子行动不便,理应在房中多歇息,旁的事情无需犯愁,自有夫君替你解忧。”
梅香本不知道如何开口,见程悦之主动将话题聊到王风鸣身上,感觉机会来了。
“是啊,夫君待我的好,妹妹心里很是感激,那日夫君应该同姐姐一起去太尉府,奈何妹妹身体不争气,不得已扰了姐姐和夫君的计划。”
“这几日又不见姐姐回来,我在想是不是姐姐因为此事生气不愿回来,如果是这样,那我的罪过就大了。”
“如今看到姐姐回来,我总算放心了。”
梅香分明是笑着,可说出来的话阴阳怪气,让人听着很不舒服:
“妹妹无需为我操心,一门心思养好身子,将来为夫君生个白胖小子,也算是侯府的福分。”
说到孩子,王风鸣紧张的握着梅香的手,柔声道:
“这些都是小事,你和孩子才是侯府的大事。”
是啊!孩子是大事,梅香是大事,只有程悦之才是小事。
“夫君,刚刚一路上未做停歇,现在有些乏了,若无其他的事情,就先回去吧。”
每次来绣绮苑都是被程悦之赶着出去,心里面子挂不住,拉着梅香就要走。
主人下了逐客令,梅香自然不好说什么。
正要离开,往前的步子突然顿住,她眼珠微转,计上心头。
梅香似乎想到什么似的,甩开王风鸣的手:
“对了,还有个要紧的事没同姐姐讲,夫君先到院子里等我。”
“好。”
待王风鸣出了房门,梅香从袖口中摸出两支螺子黛,走近程悦之。
“姐姐,上次因为我一时糊涂,借了姐姐的螺子黛去开眼,后来得知恼了姐姐,实在过意不去,我知道螺子黛是稀罕物,千金难求,我也没舍得用,今日特意过来向姐姐道歉,顺便拿来还给姐姐。”
闻言,程悦之只觉好笑,今日话说的这样好听,那日却明晃晃的拿着钱来羞辱人。
也不知道她葫芦里卖了什么药。
冤家宜解不宜结,既然事情过去了,她也没放在心上,如今她这般说好话,程悦之也不想再说什么。
“既然妹妹喜欢,我赠与妹妹便是,往后”
“啊呀”
程悦之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到一声喊叫。
痛苦的声音令王风鸣一震,他转身从院子里跑了进来,看见梅香跌坐在地上。
表情极其痛苦:“姐姐,你为什么要推我。”
程悦之惊愕:“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