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母亲,江淮序下意识的反应是公主以母亲逼迫于他。
又细想了想,觉得自己颇为搞笑:堂堂长宁公主怎会无聊至此。
中榜之后他本就是要将母亲接进京来的,老母亲年迈体弱,得尽快进京好好医治细细调养。
本来置办田产、宅子等还需要一些时日,恰好公主将一应送了过来,也算是解了他的燃眉之急,便不再推辞。
“殿下体恤江大人,吩咐不必去谢恩了,大人需要带些什么东西告诉奴婢,奴婢为大人收拾。”
江淮序还没有完全习惯“大人”这个称呼,也不太习惯有人伺候。
落云了然,又开口道:“大人还是尽早习惯的好,往后您在朝中必是风生水起的。”
江淮序有些无奈,点了点头,说自己没什么物件,只一个包裹就在桌上放着。
落云顺着他的话语瞧了眼桌上那略有几个补丁的暗色布裹,道了句“是”,便上前拿起行李,引着江淮序乘门口的马车到了新府邸。
“殿下,江大人已搬去隐月阁了。”
折雪对着正在染着蔻丹的南宫令说道。
南宫令轻“嗯”了一声,想了想,说道:“就让落云当他府上的掌事吧,告诉她必得尽心。”
折雪屈膝行礼,答道:“是,殿下。”
近些日子朝中都忙坏了,因着有个人要回来了。
“香雨,你去取本宫那件桂子绿的木兰衣裙来。”南宫令坐在镜子前,认真地端详着自己。
只是略施粉黛,便足够扣人心弦。
发髻她选了朝云近香髻,炎炎夏日,清丽的妆容发式配上淡雅的衣裙,人瞧去都觉得舒爽不少。
“启禀殿下,陛下那边差人来问是否准备妥当,要出发了。”
南宫令对着镜子用手托了托发,又仔细检查了一遍妆容。
“差不多了,走吧。”
满朝文武一同来到了城门口,迎接今日回来的那位。
约等了一柱香,远处传来了奔腾的马蹄声。
陛下面露喜色,上前了两步。
队伍中为首的那人下了马,向陛下太子行礼时,手中还握着缰绳。
这是裴尚。
出身名将之家,又深得陛下喜爱与重用。
少年将军,恣意自在,纵马天下。
陛下笑呵呵地将人扶起来。
“禀陛下,大将军留在北境善后,命臣先行返程,具体战报等回宫再禀告陛下。”
陛下拉着裴尚的手,说道:“不急,不急!阿令也来了,你先去看看她!”态度十分和蔼。
裴尚闻言立马朝陛下所指方向看去——果然,公主府的马车就停在那。
正要暂别陛下,南宫珩说:“也不急嘛,裴尚既回来了,便有的是时间,还是公务要紧。”
陛下咳了一声,还是示意裴尚过去,等他走了,陛下瞥了南宫珩一眼:“做什么?你妹妹都多久没见裴尚了?”
南宫珩低下头,接受父亲的训斥。
“回宫吧,让他们说会话。”
在朝臣回宫队伍中的江淮序看向裴尚,边走边心想这又是个了不得的人物。
裴尚牵着马来到南宫令车前,唤了句:“阿令。”
短短的两个字中,是藏不住的柔情。
南宫令掀起帘子,看到盼了许久的人终于归来不胜欢喜,还想装装样子,没想到自己的笑容早就映入了裴尚眼中。
“你还知道回来?”
眼前的可人儿脸上热得有些红晕,神情带些娇羞,语气满是撒娇的意味,勾得裴尚心痒难耐。
他扯了在车中的南宫令一把,惊得南宫令没忍住娇嗔出声来。
他又一手环住南宫令的腰,抱着她一块上了马,转头就进了城。
今日南宫令没穿那身朝服,裴尚便将她送回了公主府。
抱她下马前,裴尚还将头埋在她颈窝蹭了蹭,说:“等我。”
南宫令目送裴尚离开,回府就吩咐下人去将裴将军的屋子重新打扫一遍,后厨要准备各式菜肴,侍女赶紧重新为自己梳妆。
她侧靠在榻上,回味着裴尚刚刚的一举一动,思绪不知不觉来到了两年前自己成人礼那日。
“众爱卿平身吧,今日除了阿令的成人礼,还有就是要为国舅和阿尚饯行。”
国舅慕容远乃当今皇后慕容媛胞弟,姐弟俩相差两岁,感情甚笃。
慕容家乃三朝元老,陛下登基没多久慕容老将军去世,慕容远袭爵为镇远侯。
待国舅这次出征凯旋后,陛下又将会晋封他为镇远大将军,掌北境三十万铁骑。
阿尚名作裴尚,出自武将世家,年幼时父母俱丧,只留裴老夫人与裴尚相依为命。
裴老夫人为孙儿前程,临终前将其托孤于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