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大江白天将猜测说给林县令听后,想到过林县令会跟边关联系,不过没想到人这么快就来了。
既然是边关来人,那就证明此事是真的。周大江也不敢耽误,进屋将趴在门缝偷看的小孩给领了出来,“安哥儿,来,给众位将军叔叔们问个好。”
安哥儿扬着脖子,奶声奶气地说道:“将军叔叔好!”
董校尉并没应声,而是转头看向穿披风的男人。
那男人扯下披风的帽子,快步走上前,一把抱住安哥儿,“安哥儿!我是爹爹。”
安哥儿听着声音熟悉,从男人的怀中挣脱出来,仔细地望向男人的脸,然后“哇”地一声哭了。
“爹爹!”再次扑进男人的怀抱。
看得周围的人都跟着动容,擦拭眼角。
不了解情况的周家众人,这会儿也反应过来,原来,安哥儿不是陈秀英的侄子,而是周大江救回来的小孩。而且,看样子孩子的爹还是个边关的将军!
安哥儿哭了好一会儿才停下来,抽噎地道:“爹爹,你怎么才找到我呀?要不是我姑父和姐姐救了我,可能安哥儿就被坏人打死啦!”说完又是一连串的豆大泪珠滚落。
被安哥儿埋怨的父亲,也满脸是泪。
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里怕掉了的小儿子,一不小心被歹人捉走几个月,都以为生存无望了,没想到峰回路转,孩子福大命大,被好心人给救下了。
内疚与失而复得的喜悦一时间都涌向心口,男人也忍不住地落了泪。
都说男人流血不流泪,只是未到伤心时罢了。铁血铮铮的汉子,在面对失而复得的小儿子时,也有柔情似水的一面。
作为这个家的男主人,周大江也不能让人都在院子里站着看热闹,于是上前解围道:“要不,咱们进屋坐下来慢慢说吧。想必你们父子也有很多话要讲。”说完,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于是,男人便领着孩子进了周大江刚刚上课的屋里。跟他一起来的人,则在屋子外面分散开来站着。
看样子还是个不小的官。
周大江招呼众人,“大家都散了吧,该干啥干啥。”
然后,又让秀英准备茶水,他亲自端着给送进屋里。
屋里的大人和孩子都已经平静了,男人正听着稚嫩的童音讲述自己遭遇的经历。
“奶娘被杀后,我害怕也被杀,于是就装出懂事的样子,不哭也不闹,跟着坏人一路走。”
孩子的语言有限,想了想继续说道:“他们有时心情不好,就会拿我出气,或者一整天都不给我饭吃,只给喝口水。
有时他们一连几天都呆在屋子里,也不出去,也不准我出去。有时他们一天又走好多地方,我的脚都磨出血泡了,他们也不停下,只偶尔看我走得太慢了,才将我夹在腋下继续走。
再后来,遇到官兵追捕,坏人由两个变成了一个,另一个人不知道哪里去了。
剩下的这个人带着我到处躲,一天换好几个地方。只偶尔出来吃一次饭,其他时间都是让我吃硬邦邦的饼子。
最后一次是在小镇上吃面,吃完面他要带着我继续走,我不愿意这么快就走,就说谎道想去茅房,结果就被他踹趴下了,姑父和姐姐看到了,上前救了我。”
“奶娘临死前说过,让我不要对任何人说你的名字,也不能对外承认我是将军家的孩子。我不懂,但她说,如果我说了,就会给你带来大麻烦。所以,我就一直都没说。
后来她死了,被那个坏人一刀给捅死的,我当时吓坏了。我担心万一哪天我说出来了,我也会被他们一刀给捅死!呜呜呜,爹爹,你怎么不早点来找我啊?”孩子说完,又哭了。
男人抚着安哥儿的背,“爹爹一直都有派人找你,曾经也一度追上过你们。但抓你的那两个人武功很高,最终只抓到了一个,另一个人抓着你跑了。爹爹派去的人担心伤到你,就在后边紧紧地追着,还因此在路上撞了一家人,因为救人耽误了点时间,结果他就跑没影了。
后来,我们审了抓到的那个人,但那个人嘴巴很硬,什么也不说,嘴里骂着我们听不懂的话。因此,我猜测可能是敌国的奸细绑了你。
当初失去你的踪迹时,就是在这附近不远。我们的人追了很远,一直也没找到你们的踪影。我还以为,那人将你带回敌国了。没想到兜兜转转了这么久,你们还在这里。”
周大江跟在旁边听了全过程,最后越听越不对,那撞了的一家人,不会就是他们吧?
于是,他果断地插话道:“当初我和媳妇带着孩子,坐毛驴车回家,结果驴子在路上被兵爷的马给惊了,车翻到了沟里,听说后来是兵爷救的我们,并将我们给送到村子里,然后留下药钱,就匆匆走了。当初救了我们的人,不会就是将军您派去的人吧?”
男人听了周大江的话,也不由地愣了,还有这么巧的事!?
于是,他喊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