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孙大娘让绣春应下不嫁人的话，也可以想办法让她松口。

姜挽月一副坚决的模样，让绣春一下子愣住了。

等回过神来，绣春忽然笑了。

她脸上还带着泪。

她又哭又笑，可心底却透出了暖意。

“小姐，不必为我这么做。”

绣春抬手擦了擦眼泪，心下感动，又有几分释然。

这些时日她其实也不好过，总觉得是对小姐的背叛，心中纠结又彷徨，做事也失了分寸。

可现在，听到小姐说的话，发现小姐还是和从前一样，把自己看做最重要的人，绣春心底的那些情绪，很快都消散了。

她渐渐恢复了平静，只眼眶还有些发红。

“干娘劝过我几次，想带我回她的老家，想来也是有所察觉。我最近也感觉到自己心境的变化，确实，不适合再待在小姐身边。那样，反而会成为小姐的累赘。”

绣春深吸了口气。

“我会跟干娘出宫。”

说出这句话，绣春整个心都轻松了。

姜挽月一声叹息，拉住了她的手。

“倒不必急着这时候就走……”

话还没说完，绣春就摇了摇头。

“既然决定了，那就得尽快准备。”她顿了顿，加了句，“我怕多留几日，我会后悔……”

这一句，她说的很低很低，低到只有自己才能听到。

紧接着，她抬起头来，真挚地看着姜挽月。

“杏儿和蜜儿对小姐忠心，絮枝琼枝她们几个也不错，我走了也能放心，她们能服侍好小姐。只是，我走了之后，小姐怕是连个说知心话的人都没了。若小姐实在无聊，不如叫二小姐进宫陪陪小姐。”

绣春一句句说着，话语里满是对姜挽月的关心。

姜挽月眼眶发酸，点了点头，脸上挤出一个笑来。

“这么唠叨做什么？又不是不回来了。”

绣春定定地看着姜挽月，良久后，后退了一步，双膝跪地，郑重地拜倒。

“奴婢告辞，小姐保重。”

她磕了个头，随即深吸口气，立即起身，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殿外。

她拉开了大门，看到门外的孙大娘。

“干娘……”

孙大娘叹了口气，拍了拍她的肩头。

“行了，什么都不用说了，干娘都知道。”

她拉起绣春的手，一步步走下了台阶。

绣春静静跟着，整个过程都没有回头。

可就算如此，她也知道，小姐一直在看着自己。

绣春就这么走了。

她甚至没有带上多少行李，只收拾了些衣裳鞋袜。

她的突然离开，让姜挽月身边的宫女都有些不知所措，暗地里猜测着原因。

姜挽月没有解释。

她恹恹地躺了好几天，整个人都打不起精神来。

杏儿蜜儿她们几个也察觉到了她的心情，连走路都变得小心翼翼起来。

那日的谈话，没人听到，但对于绣春的突然离开，蜜儿和杏儿有着不同的见解。

蜜儿觉得是绣春做了对不起主子的事，才不得不离开，可杏儿却坚决不认同。

两个人私底下吵了好几次。

好在，在姜挽月面前，她们都没有表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