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挽月咬着下唇，露出一副为难的样子，却一直没有开口说话。

李策见她这副模样，想到了什么，随即抬手一挥，让其他宫人们都退了出去。

“是你家里出事了？”

在李策看来，也只有姜家出事才会让挽儿这么为难。

姜挽月迅速抬起头看了李策一眼，缓缓摇了摇头。

“不是家里，是……”她眉头皱起，又松开，最后叹了口气，“是绣春。”

说出绣春的名字后，她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一般，接着又说了起来。

“绣春最近有事隐瞒，妾身不知道该不该质问。”

李策挑了挑眉。

“她既是你的人，有什么不能问的？若是你担心她不肯说实话，我叫内卫的人来问。”

内卫有擅长审问和刑讯的人。

姜挽月像是吓了一跳，急忙摆手摇头。

“那不行，绣春和妾身一起长大，怎么能让她受刑审问呢？”

“你呀，就是太心软。”李策不以为然，“虽说她与你一起长大，可毕竟只是个丫鬟，既是丫鬟，该有的规矩就得有，平日里太纵容了，只会让他们得寸进尺。”

说着说着，李策忽的想到了荣安，表情也有些不太好。

但很快他就甩开了这些情绪。

“你若实在考虑不好，就放她出宫嫁人算了。横竖你身边也不缺人伺候，少了一个绣春，我再给你找绣夏、绣秋、绣冬。满宫的下人，还找不出个合你眼缘的吗？”

这对李策来说，已经算是格外宽容了。

要是他身边的人有了异常，李策会直接丢给内卫，一如当初的荣安。

李策会这么说，是下意识地觉得姜挽月身上没什么秘密，她身边的人放出宫去也没什么影响。

他并不知道姜挽月让绣春做过的那些事情。

姜挽月有些惆怅地看向了窗外。

她脑海里，浮现出了孙大娘之前说过的话。

或许，出宫，对绣春来说是最好的选择。

这一夜，悄然过去。

次日上午，姜挽月处理完宫务，让人把孙大娘请了过来。

“干娘，我仔细考虑过了，还是觉得干娘的话更有道理。”

孙大娘诧异地看着她。

“你同意放她出宫了？我还以为你不会放手呢！”

姜挽月露出个苦笑来。

“干娘眼里，我就是这样的人吗？”

孙大娘有些不好意思：“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觉得你舍不得绣春。”

“我是舍不得她，只是眼下也没别的办法。”

姜挽月低低地说了一句，神情怅然。

孙大娘有些狐疑地看着她，心想着，这是出什么事了？这两人有嫌隙了？绣春那丫头该不会做了什么傻事吧？

姜挽月没有说话，很快就调整好了情绪，让人把绣春叫了过来。

绣春进来时，看到屋内两人的表情，不由一愣。

她上前行了个礼。

“娘娘您找我有事？还是干娘找我？”

姜挽月定了定神，而后开口。

“干娘想带你出宫，我已经答应了。”

这简单的一句话，无异于一道惊天霹雳炸响在绣春的脑海中。

她满脸惊色，眼底还带着困惑，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可是娘娘，我没说过我要离宫啊！”